乐进念到此处,陈到、管亥、管承、糜芳、陶商异口同声:“吕布要与主公对决?!”
马悍刚一点头,还没说话,糜芳便站起合袖道:“明公不可!吕布为当世虓虎,徒具勇力而无英略,此次为袁公路所围,败亡不远矣。明公实不需与此等将死之徒角力,泄露行藏不说,更惹来他人物议。”
马悍伸手压了压,示意糜芳坐下,对乐进道:“下面还有,念完。”
“布愿与君决斗于泗水北滩,你我扬威于袁、刘诸军之前,胜则取三千丹阳精卒,败则收三千丹阳尸骸!”
管亥一听就跳起来:“好一个嚣张的吕布,他不知道我们一旦出兵,与袁军合击,他将死无葬身之地么?”
管承阴侧侧道:“不用与袁军合击,光是凭我们自家兵马,就足以葬送吕布。”
乐进放下信件,想了想,摇摇头:“来不及,也不划算。”
马悍点头,叹道:“文谦说得不错,来不及,我也很想给吕布一点颜色看。与袁军联手,既有机会要回三千丹阳兵,又可给吕布当头一棒……可惜,此时方与袁军联系,没有十日八日,无法敲定此事,而吕布最迟三日后就要向纪灵发动攻击,首先遭殃的,就是被纪灵置于前营的丹阳兵……”
管亥不跳了,仔细算算,真的来不及。
“再一个,若是我们自己出兵,也不划算。吕布的并州铁骑也不是好啃的,又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搞不好就是个两败俱伤之局。”马悍淡淡道,“我们来这里是救人的,不是把更多的士兵往战火里推,替袁术火中取栗。”
管承悚然伏地请罪:“承失言,望主公恕罪。”
马悍摆摆手:“只是讨论而已,畅所欲言,何罪之有?”
乐进忽道:“斗将倒是个好法子,不如由末将代劳,主公可依照前议,率精兵接应陈叔至、陶伯君及三千丹阳兵突围。”
乐进斗吕布?马悍怔了怔,望着这小个子悍将双眼闪烁的亢奋光芒,一时无语,看来乐进在蛮荒之地没少跟人玩单挑啊,这是有点上瘾了。只不过,这次的对手真不是乐进能挑得动的,遍数辽东军诸将,除了赵云还有点戏,其他人都是送菜。
马悍摇摇头:“没用的,吕布又不是武痴,见人都要斗上一斗。他与我有未了之约,故而下书挑战,同时还能达到在数千袁军面前扬威的目的。若是换成其他人,无论强也好,弱也罢,他都不会应战。”
糜芳还是觉得不妥:“骑战对决,刀戟无眼,稍有疏忽,九州聚铁。明公是何等身份,安能行险?不妥,不妥……”
糜氏兄弟已经将身家前程俱押在马悍身上,甚至连妹子都赔上了,他们对马悍的安危,看得比马悍自个还着紧,对于斗将这种凶险异常之事,是坚决反对的。
陶商也惶恐道:“不过数千仆兵而已,如何能让明公冒此奇险,若有闪失,商百死不足赎其罪。”
管亥做为早期追随马悍的老人,曾亲眼见证过马悍与吕布的第一战,对于吕布之威,印象深刻,因此也破天荒的劝道:“吕布匹夫,不足与斗,还是待两军战毕,主公再出面收拾残局,尽人事而听天命罢。”
马悍无语,看诸将这架势,是“珍爱生命,远离吕布”的节奏么?
诸将所言也有道理,这不是掰腕子,对上吕布这等绝世猛将,马悍心里也没底。
要不要避战?
马悍挥手让诸将下去,独自闭门静思。
从黄昏,到傍晚,再到掌灯。
诸将聚了又散,散了再聚。
望眼欲穿中,房门终于打开,现出马悍平静恬淡的面容:“取纸来。”
两日之后,三人六骑出现在吕布大营辕门,很快,就被卫士带入营内。
吕布正在校场上跟高顺、成廉、魏续三将喂招热身,一听上次那三人送回书来了,立马将方天画戟朝成廉怀里一扔,三步并做两步,飞快奔回中军帐。一见陈到,什么礼仪都不讲究了,只管把大手一伸:“拿信来。”
当高顺、成廉、魏续、曹性等将纷纷涌入时,就见主公踞坐案后,手捧一张很少见的三尺白纸,脸上表情似喜非喜,似怒非怒。
高顺与吕布情同手足,向来没有那么多讲究,劈手夺过白纸一看,只有三个剑拔弩张的泼墨大字:
“决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