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是那么好当的,对马悍而言,未来的一年内,他必须要为自己的集团指明展方向。明年就是公元194年,三国群雄,进入最为激烈纷争的年代,曹操、刘备、吕布、孙策……这些如雷贯耳的枭雄级人物,都将在这一年,或奠定自己的根基,或找到奋争的方向。
天下大局,谁先落子,谁就能占据先机。一步快,步步先;一步慢,步步撵。
时不我待,马悍,你必须要比他们更快才行啊——马悍用力攥紧拳头,为自己打气。
正当马悍苦思破局之策时,前方放出五里之外的十个哨骑,忽啦啦奔回一半,勒马长嘶,气喘吁吁报告:“禀城守,前方有十余胡骑在追赶一个骑手,正朝我们车马方向而来,第一伍的兄弟正盯住他们,是否拦截,请城守示下。”
马悍浓眉微皱,随即断然道:“不必拦截,放他们过来。车辆围成一圈,以十飞骑横于车前,其余四十飞骑,分散于左右翼,警戒半径为百步。胡骑若敢进入百步范围内,断其后路,尽俘杀之!”
五十狼牙飞骑及五十役夫,一路上早已经过无数次预演各种突情况的应对方案。马悍令之声刚落,五十役夫便已在周仓的指挥下,有条不紊解下挽马的辔套,将十辆大车围绕成一个圈,车与车之间的缺口用简易三枪拒马封堵,役夫及挽马均进入圈内。而乌追则率四十狼牙飞骑分散于两侧约百步之距,骑驰穿梭,如狼群徘徊,看似散漫,实则暗藏杀机,随时可动雷霆一击。
马悍则跳下用于乘骑的大青马,翻身骑上银箭,来回轻驰,手中血弓轻拂,修长的手指轻轻抹过箭羽,意有所待。身后十步,是替他捧着指天霸王枪的周仓,以及十名箭扣弦上,跃跃欲击的狼牙飞骑战士。
不多一会,前方地平线上果然出现幢幢骑影,扬起淡淡烟尘。随着距离拉近,就见一骑亡命狂奔,身后数十步外,十余胡骑紧追不舍,不时有骑士张弓射击,箭矢自逃亡者左右飞掠而过,好几次差点射中。
那逃亡者显然现了马悍一行,顿时如见救星,拼命抽打马臀,向这边奔来。而追击的十余胡骑迟疑了一下,放缓马,慢慢接近。这些胡骑显然也对散布两则的狼牙飞骑深怀戒心,但又似有所恃,因此不惮接近。
可是当十余胡骑接近车辆至二百步时,突然有人指着车辆上猎猎激风的旗帜大叫,声音充满惊惧,那群本显得有恃无恐的胡骑,如同惊马一下炸开,纷纷拨马奔逃。
马悍迅抬手一箭射去,箭矢一闪而没,消失在视野,等再出现时,已穿透一匹马脖子,马上骑士被重重掀翻。
马悍的箭矢就是命令,四十狼牙飞骑闻镝而动,铁蹄雷动,翻土扬尘,破空刺耳的箭啸声不绝于耳。短短十数息,胡骑被射杀大半,负伤被俘二人,只逃走了四骑。这还是他们在二百步外就觉不妙逃跑,若进入百步,必被斩尽杀绝。
那个逃亡者刚奔进百步,就被乌追率四个狼牙飞骑一涌而上,掀翻下马,生擒活捉。然后与那两个胡人俘虏一起扔在马背上,牵驰而回,远远便向马悍禀报:“禀城守,射杀八人,俘二人,逃走四人。获弓十具,马八匹。”
周仓扛着重枪,策马驰近,犹嫌不爽地嚷嚷:“可惜跑掉四个,这帮胡奴也太胆小了吧,二百步外就象见鬼一样逃窜,是不是乌追你露了什么马脚?”
乌追双手一摊:“不赖我,要怪你就怪它。”说着伸手向某个方向指了指。
周仓顺着乌追手指看去,正见大车上迎风卷扬的白狼猎头旗。这是白狼营的战旗,黑麻韧布为底,其上绣着一颗血牙森森的白色狼头,狼瞳镶着拇指大小的翡翠,随着旗帜滚动,瞳光流闪,极为逼真传神。
白狼猎头旗,白狼悍骑的标志,辽西境内,无人不知,无怪乎那群胡人望旗而遁。
周仓咧咧嘴,正想说什么,忽听一阵嘶哑的叫声传来:“马都尉!马城守!是你么?我、我是施彦,甄府的施彦啊!”
马悍闻声大讶,向声源处一勾指头:“把说话的人带过来。”
乌追闻声看去,正是那个被追杀的逃亡者,心下纳罕,这人是谁?竟然认识城守。
逃亡者很快就被押过来,尽管披头散、满面尘土,脸上还有好几道鞭痕血印,但马悍还是一眼就认出,果然是施彦。
施彦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泪流满面,激动不已:“上苍保佑,竟得遇马君!请看在中山甄氏的份上,救救三娘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