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季非夜最终决定就拎十来个鸡蛋一壶酒过去送礼的时候,才走到孟家大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哭声。
孟娇娥和孟娇珊的声音她自然分得清,这两小姑娘哭的这么凄惨,把季非夜给吓了一跳,赶忙进了院子。
“爹,娘,大嫂,这是怎么了?”
孟家一家几乎都在院子里,孟初春正跪在孟启和林氏面前,孟启脸上一片漠然,倒是林氏此时怒意正炽。
“你个扫把星过来做什么?”
季非夜神情不变,把手里的东西拎到身前,“不是说二伯考中了童生吗?我身为弟妹,怎么也该过来祝贺一声啊。”
“你给我滚出去!”林氏指着院门口怒道。
季非夜才不管她的怒火,她在意的是,孟启和林氏到底做了什么,把孟初春一家吓得如此惶然。
沈氏抹着泪走到季非夜身边,“四弟妹,家里出大事了!”
孟娇珊人小,此时三两步就跑到季非夜身边,拉着季非夜的裙子,“四婶婶,爷奶不要我们了!”
什么情况?季非夜有些摸不着头脑。
孟初夏从里屋走出来,“大哥,你何必做此姿态?爹和娘把你们一家分出去是对你们好,我此去可是要去南蛮之地,那地方瘴气多,水患也多,你们跟我走了,有没有命回来还不知道呢!”
季非夜眯了眯眼睛,孟初夏这话信息很多啊。
“老大,你也别怪爹我狠心,老二他有出息了,之前为了他科举,咱们家的银子都拿出去了,差点儿连年都过不上,这你也是知道的。”
原来孟家大年初一吃的那么磕碜居然是因为没钱过年,季非夜表示不信,她嫁过来的时候是深秋,距离过年也不过就三个月罢了。
林氏从她娘那里得了二十两银子,又从他们手上拿了二十两银子,孟初夏是读的什么书,才能把这四十两银子在短短三个月里给败光了?
“这一次我们把地卖了也是情不得已,你弟弟他好不容易才搭上了这么一条线,花费了不少银钱才弄到这个县令的位置,尽管那地方穷了点,但是那也是花了大价钱的。”
季非夜一惊,卖地?买官?
不对啊,孟初夏这童生才刚考到手,就能去做县令?不是还要经过选拔的吗?
不过是一瞬间,季非夜就断定,孟启和孟初夏是在骗人,他们想骗孟初春。
但是季非夜并没有开口拆穿他们,说到底她之前也不过是个养在深闺的小娘子,哪里又能知道这么多东西呢?
季非夜决定静观其变。
沈氏忍无可忍的跪下了,声音嘶哑,“爹!娘!你们尽为二房一家考虑,就把我们大房一家的生死置之不顾了吗?”
“你们把地卖了,咱们今年一年吃什么啊!那地里的秧才刚插上啊!我家夫君日以继夜的忙了这么多天,那可就是白忙了啊!”
“爷爷!奶奶!”孟娇娥和孟娇珊也哭出声,她们虽然年纪小,可也知道田地对于自家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孟启有些不耐烦的皱了皱眉,不过这神情只是一闪而逝,很快又换一副悲痛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