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给老夫人端来一杯参茶,听到老夫人对花若谷的垂询,还是乐得做个人情吧。
停顿在屋中的雨儿,无奈的白了一记花若谷包着的小手道,“奴婢刚听说五小姐被开水烫伤了。”
什么,众人又是一片惊愕,目光又立刻整齐划一的锁定在花若谷那个藏起来的小袖筒上。
雨儿冲着老夫人会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一挑厚重的帘拢向门外走了出去。
“谷儿,怎么了,赶紧过来,让祖母看看!”老夫人还是亲切的询问着花若谷。花若从闻听此言,心海之中好一顿翻滚,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听到如此关切的声音了,想自己在前世,就是一个孤儿,亲戚真的是前无古人后来者的,自己在外执行任务受伤归队,只能听到头儿甩来一句不冷不热的话,“去让X医生给你包扎!”然后头儿安心的大踏步离开了。
想着老夫人的切切的心语,花若谷的眼眸之处,一股湿热涌在眶中,她极力的克制着自己,自己向来是不爱哭的,今天却是怎么了。
吞咽着胸中的泪水,花若谷浅浅回道,“今天上午,杜鹃在院中扫雪,苏莞在厢房忙活着烧茶,小鱼儿还真乖,帮谷儿还提茶壶,谷儿看着丫环们也忙得不可开交,所以就自己倒水了,没想到笨手笨脚的,把一壶水全洒在手上,让老祖宗费心了。”
“费什么心啊,你院里的丫环都去哪儿了,哪个屋中不是三四个丫环,不行的话老身把雨儿给你派过去,看着孤儿寡母可怜的,连个体已的人也没有?”花老夫人不怀好意的怒嗔了一眼一脸慌乱的周芳玉。
周芳玉怎么能不知,花若谷已经向她要了好几次丫环了,只不过自己能拖就拖,让那个贱丫去受罪吧。
可是当看到花老夫人的那一记狠唳的眼色之后,周芳玉的心中一颤,看来此次却是拖不得了,哪能贴了老夫人的丫头啊?
此时花海正的一声冷厉扔眼也投到了周芳玉的脸上,天天打脸却都不是地方,脸上一团不悦,“夫人啊,谷儿母子,本来这些年受了不少罪,你还是多替房氏尽下一个当母样的责任吧,后院虽然都是一些鸡皮蒜皮的小事,但各屋也要都照顾到,何况谷儿还是嫡出的小姐。”尤其是嫡出的小姐五个字,花海正故意是字字长音,强调了一点,不要不给他花海正面子。
花海正心道,一点也不给老夫人面子,居然都到了让老夫人派丫环的份上,这个夫人是怎么当的。
聪明的周芳玉哪能不懂,立刻向着老夫人陪上一张笑脸,“哪能陪上母亲的机灵丫头呢,儿媳就是再挤也不会挤母亲的得力丫环。再说老爷子在病床上,也得需要个人伺候,少了人哪行啊?”周芳玉一抹的甜言蜜语,一心巴结着老夫人。
老夫人正眼也没有看周芳玉一眼,鼻子只是微微的冷哼一声,“知道就好。”
周芳玉看着老夫人的一股不高兴的样子,故意长叹了一声,“现在过节了,各屋的人手都紧张,都提了要人的事儿了,五房那边要一个丫环,六房怀孕了,又加一个丫环……不过儿媳尽量会紧着谷儿这边。”周芳玉还故意不停的摆着手指头,算着人头。
周芳玉还是讨好的望向老夫人的方向,看着老夫人并没有反对的意思,又接着说了下去,这样先摆难处,自己再解决,不就证明自己在花府后院独一无二的能力罢了。
“母亲,不要着急,原本竹园也是三个丫环的,只不过是儿媳老是忘了紫叶那档子事,一下子就忘了竹园的事情,后院杂七杂八的事情太多了,明天儿媳就派一个得力的小姑娘去竹园当差。”周芳玉说得极为动听。
花海正的心头一阵烦闷,自己最不喜欢后院之中的你来我一往,看着周芳玉倒是为自己化解了危机,也满足了老夫人的不满,应了谷儿的要求,现在应该是万事大吉了,自己应该撤了,天天的夹在女人中间多难啊,唉三个女人就是一抬戏。
最开始花海正起初最担心女儿的反应,以为她依然是几年那个不堪接受各打击的小女孩,一定是一哭二闹三上吊。
不过现在却是沉稳、镇静、风敛的颇有风度。并且反而过来安慰他们这些个大人,花海正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无奈,花海正觉得胸口赌得慌,遂向老夫人告辞,转身走出牡丹院的正门。
花海正扬起头,看了看户外的天气,依然是天寒地冻,天空并不曾提升一丝温度,现在北风又起了,刮到人的脸上就像万把刀割碎自己的肉一样的生疼,花海正皱着眉头,裹紧披风向着湖心亭的西侧走去,直接去了五姨娘何洛香的院子。
找了借口出来的周芳玉,看着花海正又是朝着自己的院子方向而去,就知道花海正去找那个小骚狐狸了。
周芳玉的身子在院前僵硬了几分,紧咬着牙关,她的脚步停驻在雪地中静静望着花海正的狐裘背影,心中一阵怨恨,狠毒的目光一次次的剜在花海正的脑后勺上。
周芳玉的脚却不知不觉都在雪地中冻麻了,周芳玉才在冬在搀扶下,缓缓朝着自己的玉番院走去。
临了经过五房院子的时候,周芳玉没有做一丝的停留,不过那种有毒的眼光却从眼角之中扫了过去,可惜的是她什么也没有看到,荷香院之中一枝寒梅傲然而放,在白雪之中妩媚异常。
耳朵中传来何洛香那种银铃般的笑声,咯吱咯吱的就业如刀一样的绞在周芳玉的心底,她双手的拳头再次握起,目光如果能杀人,她周芳玉已不知杀了何洛香多少次了。“主子,别理会那个骚狐狸,看来老天有眼,就是不给他们一个宝贝儿子!哼!”冬儿恨恨的话立刻钝击在钝周芳玉的胸口,她的眼底悄悄划过一丝得意,跟她斗,也许她们还嫩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