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的人。
“血胆玛瑙是玛瑙中的异类精品,而我保有的这块,则是鬼脸血胆玛瑙,里面是一张完整的狰狞鬼脸。苏富比拍卖行的十大珠宝行家说过,这是一块无价之宝,试着开过一千万的价格,不过单位是英镑。我敢打保票,这块血胆玛瑙一亮相,大厅里那群土财主一定都会吃惊得眼珠子都掉出来。老段是我的朋友,他开赌石大会,我当然得鼎力支持,特意从汇丰银行的特级保险柜里把它取出来——我顾惜春最看重朋友感情的,为朋友两肋插刀,在所不惜。老段说了,我能来,他感到蓬荜生辉,三生有幸……”
顾惜春滔滔不绝地说下去,但叶天听不到方纯的回应,这让他感到莫名的好笑。
“顾先生,顾先生,顾先生——”方纯连叫了几声,才把顾惜春的即兴表演打断,“血胆玛瑙那么贵重,请赶紧收好,免生意外。我跟叶先生还有事谈,您请便吧。”
顾惜春打了个哈哈:“好好,我没事,你们要聊什么,可以让我也参与吗?”
叶天回身,向两人望着。
顾惜春警觉地挥手,保险柜的门哗的一声关上,喀拉喀拉两声,暗锁随即自动闭合。
那一瞬间,叶天瞥见了保险柜里透出的一线殷殷红光,惊心怵目,艳到极点。
血胆玛瑙是水胆玛瑙中的稀有品种,水胆中部存在着一汪血一样的红色液体,天然形成,十分罕见。至于水胆玛瑙,则是自然形成的玛瑙中包裹有天然形成的水,有的属先天形成,有的属后天形成,这种空洞内所含的水又称原生矿物水,在自然界中极少。
顾惜春耸了耸肩膀,面露讥讽:“这位小兄弟是跟着哪位老板来的?很面生啊?”
叶天没有搭理他,目光落在方纯脸上。
“刚刚叶先生讲了一些雕刻方面的知识,让我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感激不尽。叶先生,方便的话,我们去偏厅的酒吧坐一下,让我继续有机会请教?”方纯大大方方地走下台阶,站到叶天身边来。请教知识是假,借机摆脱顾惜春的纠缠是真。不过,当她察觉到小女孩浇灌的是一棵黑色曼陀罗花时,真真切切地吃了一惊,表情错愕之极。
顾惜春遭了冷落,哼了一声,面露不悦,刚要发作,便被走廊里快步奔出的一个年轻女人打断。
“小姐小姐,池子里的水凉,别冰坏了身子。快过来,快过来!”她一叠声地叫着,三步两步跨下台阶,把小女孩搂到怀里来。
那是段承德的太太,不过是续弦再娶,绝不会是小女孩的亲生母亲。
小女孩挣扎了一下,突然一改纤弱哀怨的样子,凶巴巴地尖声叫起来:“你走开,你走开,我不要你管,你不是我妈妈,你走开!”
年轻女人楞了楞,脸上强堆出笑来:“不要使性子了,当心客人见笑。”
小女孩转过身,把掌心里的水使劲甩到女人脸上,更尖锐地叫着:“不要你管,走开!”
大厅里的喧嚣声此起彼伏,并不受这边突发状况的干扰,依旧时不时地爆发出阵阵哄笑。
长廊的暗影里其实还站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里面穿着睡袍,外面套着一件长到脚踝的厚厚的羽绒服。起先,他只是默默地站着,注视着水池边的小女孩,此刻慢慢地向前走了两步,亮出一张干黄的脸,有气无力地低叫:“小彩,不要哭,到哥哥这里来。”
他的声音干涩而羸弱,中气极度不足,一听就知道是身染重病的人。
叶天正打算插手安慰那小女孩,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飞速赶过来,来不及绕下台阶,手按栏杆,从走廊里一跃而出,踏着花丛冲过来。
“爸爸——”小女孩边哭边叫着迎上去。
中年人脚步不停,右掌已经挥起,重重地向小女孩脸上掴去。
叶天脚步一动,但方纯比他更快,向前一掠,便轻轻接下了中年人的一掌,将小女孩搂在一边,就势抱起来,轻轻摇晃着:“小公主别哭,姐姐拿好东西给你吃,别哭别哭。”
小女孩经此一吓,哭得越发撕心裂肺般大声。
中年人皱着眉大声呵斥:“小彩不准哭!再哭,还把你关到黑屋子里去!”
叶天心里的不满几乎脱口而出:“她还那么小,何必下此重手?”
这一次,方纯仍旧抢在他前面,脸色冷峻地连珠快语:“她那么小,能经得起段庄主的巨灵之掌吗?女孩子是要加倍呵护娇生惯养的,你这样打法,不适合养孩子,只适合去动物园里训练黑熊。嘿嘿,就算是皮糙肉厚的黑熊,每天给你这样打,也会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