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芳年用眼神示意小寒出去,小寒看一眼自己的主子,珍华自然不想有第三个人知道自己的秘密,默认芳年的意思。
小寒出去后,芳年站起来,似笑非笑地望着傅珍华。
“大姐心虚了?”
“我…心虚什么?”傅珍华的心都提到嗓子眼,故作镇定。
芳年朝她走去,“你说心虚什么?大姐,你看看这佛门净地,处处都有神灵,他们在天上盯着,看着有人行善,看着有人作恶。你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实则都被佛祖看在眼里。佛祖心明如镜,惩恶扬善,不是不报,是时辰未到。真报应到你的头上,你躲都躲不掉。”
傅珍华被她语气中的森寒惊得差点尖叫出声,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嘴。眼神胡乱地张望着,意图看出哪个角落里站着神明。
“别看了,佛祖已把你作的恶记在功过簿上,等时机一到,你的报应就会降临。”
“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我没有…什么报应…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芳年已走到她的根前,俯视着坐着的她,嘴角勾起冷笑,“会的,你的报应不会太远。”
对于一个女人而言,不幸的婚事就是最大的报应。前世里,就算自己不明真相,傅珍华也遭了报应。
而自己,许是佛祖弄错了,给了她一个无望的亲事。所以佛祖最后查清楚,决定还她另一世,开始另一种人生。
芳年想着,似乎窥到自己重生的原因。
傅珍华被她的气势骇得无法动弹,这般强势尖锐的堂妹,像换了人一般。
“你是谁?你不是…芳妹妹…”
“大姐,你看清楚,我就是芳年。我若不是自己,那我是谁?”
她就是自己,只不过是多了一世的记忆。无论是谁问起,小至幼年捉弄胞弟,大到年长后识字习文,桩桩件件,她能悉数道来。
谁来质疑她,她都不怕!
傅珍华惊恐地摇头,“你…是人…是鬼?”
“你猜?”她的脸变得诡异,泛起神秘的笑容。
“啊!!”傅珍华没能忍住,惊惧大叫。
小寒从外面跑进来,“大小姐,你怎么了?”
芳年换了一张面孔,满脸的担忧,“大姐,前夜你是梦中魔障,怎么今天晴天白日的,你也神神鬼鬼的?”
“你…”傅珍华躲在小寒的身后,抖着手指着她。
傅老夫人被尖利的声音惊醒,忙问沈婆子,沈婆子也不明状况,“老夫人,听声音像是大小姐的。”
“快、快扶我去看看。”
傅老夫人一赶到,傅珍华立马飞扑上前,抖着声,“祖母…芳妹妹不是人!”
她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那张脸上此时应是含羞带怯,红着脸仰慕地望着自己。而不是像这样眸底平静如水,目光不见半点柔情。
裴林越晃神间,芳年已经站到他的跟前。
“裴公子,近日可好?”不咸不淡的问候,礼貌且疏离。
他不耐的眼神收起,不明白她搞什么花样。以前她非要唤他裴大哥,生怕别人不清楚他们的关系。
“尚可,傅三妹妹近日如何?”
“很好。”她答着,暗道再也没有比现在更好的。
重活一世,可以睁着眼睛避免上一世的不幸。世间之人,何人有她幸运?
裴林越好看的眉皱起,觉得她这般回答,有些奇怪。
她不应该是一上来就诉苦,质问他做诗之事吗?她不应该泪水涟涟,一脸委屈吗?怎么如此平静,平静得就像是看热闹的无关之人。
“傅三妹妹,近日可曾听到什么传言?”他终是城府不够,先问出口。
芳年淡笑,看吧,这就是她前世苦苦思恋的人,也不过如此。
“裴公子是指哪个?京中市井闲话多,芳年听到过一些,无非是谁家姑娘要许人,谁家夫人不守妇道之类的。芳年不知裴公子对这些事情也感兴趣。”
“你…”裴林越色变,心道傅芳年果然还是之前的傅芳年,心胸狭窄,无容人之量。
芳年没有理会他的脸色,似想起来一般,轻拍一下脑门,“还有一件,与裴公子有关的。都说裴公子倾心陵阳侯府的二小姐,两人郎情妾意,已在花前月下互许了终生,不知可有此事?”
裴林越的脸色更加难看,坊间竟传成这样了吗?那不是对成二小姐的闺誉有损?
“全是一派胡言,成二小姐光风霁月,怎么可能会与人私相授受?你莫要听风是雨,与妇人一般以讹传讹。”
“是吗?芳年还以为裴公子中意成二小姐,要向芳年表明呢?”
“你什么意思?”
这下轮到裴林越不解,怎么听傅芳年的意思,并不介意自己中意别人。他的心像倒了五味瓶一般,说不出什么滋味。
原本心仪自己的女子,突然变得满不在乎,这感觉还真说不上好。
“就是你想的意思,若裴公子真想娶成二小姐,芳年也不介意两家退亲。只不过我始终是无辜之人,就算是退亲,也不能有损我的名声。裴公子明白吗?”
他明白,却不懂她为何要这么做?
“这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傅家的意思?”
“有区别吗?”
“当然有,自古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万没有我们自己做主的道理。”
他义正词严,她却只感到好笑。
果然是个没担当的人,怪不得前世娶了自己。一面委屈着,一面装着深情,令人不耻。
“裴公子,芳年为你和成二小姐的深情感动,不愿介在你们之间。你可知,此前我与祖母在孝善寺中,遇见了成二小姐。成二小姐多番在我面前试探,说起你与她的事情。这么一个有情有义的女子,你千万不要辜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