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梦都想回去寻找自己的儿子。
当得知瑞卿当年是被楚惠抚养长大时,她痛哭失声。
在她心里,自己是个罪人。
对楚惠有愧、对楚惠有罪。
若不是因为她的儿子,楚惠不会误了飞机;若不是她的儿子,楚惠不会孤苦一生。
她最知道那种骨肉分离之痛,她思念了瑞卿多少年,楚惠就思念了小敏和小捷姐弟俩多少年。
这是一种锥心刺骨之痛,比被人活生生剜去心脏还要痛百倍。
“小兰姨,您别哭了,事情已经过去了,咱们就快要和亲人们团聚了。”瑞瑾攀在她瘦弱的肩头安慰道。
“瑞瑾,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娘,更对不起楚惠姐...对不起小敏和小捷...”小兰依旧痛哭不已。
若不是她,小敏和小捷也不会那么小就失去母亲。
她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丁伯豪和楚惠,但她又必须去面对,她得去认错、去悔罪。
热热闹闹的一次团聚结束后,大家又都各自回到了自己家中。
而此时远在国内的楚惠和李士聪冬梅家、还有袁晓峰家,也得到国外传来的好消息。
大家都在紧锣密鼓的准备迎接他们的到来。
媛媛的合作伙伴、她的闺中密友巧如一大早来到袁家。
“哟,这不是巧如嘛?快进来快进来。”袁晓峰连忙把巧如让进家。
“巧如,今天媛媛没跟你一起回来呀?”袁母忙问。
“婶婶,没呢,媛媛在看店,我一个人回来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
“哦,那你坐哈,你们聊。”袁母不善言辞,大完招呼“叔叔,我来找袁毅。”巧如坐下就说。
“你找袁毅做什么?有什么事儿和我说,又是袁毅和媛媛他俩欺负你了?”袁晓峰慈父一般地问道。
“不是,我要找袁毅...”巧如欲言又止。
袁晓峰便也不问了,他知道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事儿。
巧如是儿子袁毅的同学,从小没了父亲,两家还曾经是邻居,因此巧如常来袁家玩儿,跟袁家的儿子女儿处得象亲兄弟姐妹。
“那你等一会儿,袁毅刚好要给我送护照过来,你自己一会儿跟他说。”袁晓峰推了推老花镜说。
“护照?叔叔要出国去旅游?”巧如惊讶地问。
“是呀是呀,找到在国外的亲人了,办一张好,万一要出国呢?”袁晓峰风趣地说。
“叔叔真羡慕您,您连国外的亲人都找到了,可我和我妈连我爸老家的亲人都找不着。”巧如低下了头。
“怎么地?你爸爸的老家在哪儿还不知道吗?”袁晓峰当年见过她的父亲几面。
当时单位里有些事儿需要和她父亲打交道,后来没过几年就听说她父亲因病去世了。
“没呢,父亲临终前拉着我和妈妈的手说,一定要去找到我姑妈,他说梦见姑妈还活着,也在到处找他。”巧如的眼圈红了。
她知道父亲生前是过的什么样的日子,病痛、加思念亲人,他是带着遗憾走的。
她也一直想帮父亲完成这个遗愿,可是他连父亲的老家是哪里都不清楚。
“孩子呀,那你父亲生前都没有对你妈和你说他小时候的事儿吗?”袁晓峰认真了起来。
这孩子的父亲当年的确太苦了,比他年轻,却一身不知从那落下的病痛,不爱说话,很是自卑。
“父亲只说我们祖籍在江西,后来他是在上海长大,再后来他因为工作的原因就来到了福建。”
“我那会儿小,父亲平常少言寡语,极少说起他自己,也没有对我妈妈说过更多。”
巧如说得既悲凉、又无奈,父亲的一生是凄苦的。
父亲自己也说过,他这一生唯一能令他感到欣慰的就是娶了个贤惠善良的妻子,生了两个乖巧懂事的孩子。
“你不是还有一个兄弟吗?”袁晓峰突然想起。
“是,那是我哥哥,我哥也知道得不多,他知道的还不如我呢。”巧如有些失落地说。
哥哥的性子像急了父亲,也是不苟言笑,很少主动跟人说话,每天就是默默地上班、下班、回家。
妈妈年纪也大了,身体也不好,所以,寻找父亲老家的任务基本就落在巧如身上。
“巧如,那你知道你父亲的本姓吗?”袁晓峰曾经有听她的父亲说过,他跟随继父姓。
由于继父对他不好,他便早早的跟随南下的一些干部到了福建,以谋求一份安稳的工作。
所以,袁晓峰这会儿想到,应该知道巧如父亲的本姓,大概要找他们的老家就好找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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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过去,一个姓氏基本都是聚居在一块,那就是一个家族,比如全村同姓、全县有多少个姓氏。
只要知道他们家的真实姓氏,那寻找范围也就小得多。
“知道知道,我父亲临终前告诉过我了,叫我们今后有机会要改回祖姓。”巧如瞪圆了眼睛,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