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着她的,声音轻柔又温醇。
“小傻瓜,我知道你喜欢我。其实……我也喜欢你。”
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真的吗?
然后,他的唇擦过她的脸颊,就像那天她对他做的一样。目光相触,视线焦灼,他微微侧脸,贴向她。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马上,就要,亲到了……
“默默起床了,奶奶给你做了最爱吃的鸡爪!”
简直是横空一声雷。
安默白忽的睁开眼睛,蹭的坐起来,两个小胳膊朝着空气一个劲扑腾。呜呜,不要走,亲亲,不要鸡爪……
莫名其妙的哭了一会儿,安默白思绪渐渐清晰。原来是做梦啊,怎么是做梦的,那么真实,马上就要亲到了呢。双手铺平趴到床上,满脑子挥之不去的都是刚才那个即将完成的亲亲。
就差一点点了,她都闭上眼睛了。呜呜,嘶。
“疼……”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了来自于双眼的抗议。想揉又不敢揉,睁也睁不开,感觉世界都缩小了一圈。
安默白下床,站到镜子前。懵逼了。
眼睛肿成了核桃,还是两颗。
对了,她想起来了,昨晚她好像哭了好久好久,因为许一生明天就要回B市了,不对,不是明天是今天。
今天!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她也不知道到底哪里完了,总之就是觉得要完了,心里很慌很急,想见他,哪怕一面也好。跟他道歉,那晚不是故意对他耍流/氓的,对他说喜欢你,就算他不喜欢自己也没关系,真的没关系。喜欢上那么好的你是我的福气,我知道自己不够好,但我会努力变得更好。
急急忙忙的穿上衣服刷牙洗脸,跑下楼速度快得安奶奶都没抓到她。冲动就是一念之间的事情,配合着那个真实而未遂的亲吻,勇气如同滋长的野草。
一鼓作气。
安默白敲响许一生家的门,在保姆阿姨诧异的目光下,气喘吁吁的问:“你家,你家……少爷呢?”
“楼上……”
话还没说完,安默白又一阵风似的刮走了。噔噔蹬蹬的跑上楼,刚进入走廊,就看到书房那里一个侧影走了进去,修长的手指捏着门把手,如同捏住了她的心脏。
仿佛错过了这一次就会错过一生。安默白十七年的勇气全都集中到了这一刻,不管不顾的跑过去,在房门即将关闭的瞬间大力扯开,然后一把抱住里面的人。
“许叔叔……许,许一生,那晚我不是故意亲你的,我真的是喝醉了,可我真的很想亲你。我知道我还太小,但你能不能给我些时间,我会很快长大的。我知道我不聪明不漂亮也不够懂事,但我真的很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
廊道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楼下罗婧雲和保姆阿姨的对话清晰的传来,仿佛就在面前。书房内不知点了什么香,淡淡的,很陌生的味道。
安默白隐约感觉到哪里似乎不太对,但又说不上来。她紧紧抱着男人的腰,闭着眼睛,好像这样能够给她勇气。可是,久久得不到回应,她心里又心虚又害怕,悄咪咪的睁开一条缝。
怯怯的试探道:“……许叔叔?”
头顶上方传来一道男音,同样低沉,但不够温醇,轻柔当中带着一抹淡漠,还隐隐夹杂着笑意。
“我不是你许叔叔。”
“……”
啊?
安默白快速撒手,后退两步,看着男人的背影。一秒,两秒,三秒……
啊!
她好像见了鬼似的后退,直到背部抵到了墙壁上,双臂大张贴在那,脸上血色尽失,语不成调,甚至是破音。
“你你你……”
谢南笙挑眉,好看的眉眼绽出一抹促狭,为清俊的面容增添了一丝朝气。他转过身,好整以暇的靠在门框上,微微垂眸打量着贴墙站着的女孩。
许叔叔啊,呵……
有趣。
“你你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安默白仍然控制不住的颤抖,颤颤巍巍的指着谢南笙。
谢南笙不紧不慢开口:“这是我家,我不在这里在哪?”
安默白不相信:“你家?”
谢南笙大发慈悲,给她一个痛快:“我是谢南笙。”
“……”
罗婧雲的儿子?不是没在家吗,什么时候回来的?天啊,她刚才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她是不是抱他了,还抱得那么紧!
安默白都快要哭了:“你刚才为什么不说话呢……”
谢南笙轻笑一声,揶揄说:“你给我说话的机会了吗,冲过来就抱,抱住就表白,现在还恶人先告状。”
好像是这样的,但怎么感觉哪里不对的样子。
安默白现在也顾不上到底是哪里不对了,此时此刻她只想赶快消失在这里,太丢人了,真的是太丢人了。慌慌张张的丢下一句对不起,她撒腿就跑。
谢南笙仍旧靠着门框不动,似乎在等待什么。
大约二十秒钟后,落荒而逃的某人又跑了回来。站在他面前,低着头不敢看他,双腿并拢,不安的扣着手指头。
小小声红着脸求他:“能不能请你,不要告诉许叔叔刚才的事情,求求你了。”
谢南笙痛快的答应:“可以。”
安默白有些不敢相信,抬起头看着他,不过想想罗婧雲的性格那么好,她的儿子应该也是个好人。鞠躬再鞠躬,感谢再感谢,恨不得立马给他做一面锦旗送来挂起来。
“谢谢您了!”
谢南笙看着安默白消失在楼梯口,直到楼下传来她和罗婧雲说话的声音,把玩着一直握着的手机。时光静默,不知在消耗谁的耐心。然后,不急不缓的,慢条斯理的,笑容恶劣的对着话筒说道:“许一生,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