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没有任何区别。
初雪看了看手中的丹药,握紧,冲向了来时的荆棘丛……
“净雪,”净雪宫内,东璃皇看着躺在床上的净雪,皱了皱眉头,又叹了一口气,“不必太伤心,两国交战,一时的失利是难免的,朕的东璃永远是朕的东璃,北狄的那些蛮人只能奢想罢了。”
躺在雕花紫檀床上的净雪盖着厚厚的被子,姣好的面容变得无比苍白,两只乌黑的眼睛黯淡无神。
听到东璃皇说的话,她唇边蔓延起一丝苦笑。
可是父皇啊,你可知,儿臣现在这样不是因为你的江山,而是为了那个替你守卫江山,却战死沙场的人啊……
“父皇,儿臣知道了,以后不会失仪了……”净雪强撑着身子坐起来,对东璃皇躬了躬身。
“嗯……”东璃皇顿了顿,“这次与北狄的战役,我们暂时输了……北狄皇提出了和亲。”
净雪猛然抬头看着东璃皇,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北狄皇……中意了你……”东璃皇淡淡地说,“朕知道你喜欢信将军,可你与他并无婚约,而且他现在已经战死沙场了,你也该死心了。北狄皇年纪不算大,尚不到而立之年,嫁给他也不算委屈你。再者,这也是为了东璃……”
净雪胸口闷住,勉强地笑道:“儿臣知道,全凭父皇做主。”
“你能理解朕就好。好好休养身子,朕走了。”说着,东璃皇起身离开。
待东璃皇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净雪脸上的笑终于消失,眉头一皱,又生生地呕出一口血来。
胸口不是那么闷了。
净雪默默地看着在被子上晕染开的血迹。
要快啊……
初雪踉跄地向着那片殷红的沙场奔去。
是了,他还在。苍茫天地间,只有他还伫立在那里,不曾倒下。初雪疲惫的脸上露出几丝微笑。来得及的,她成功了。
走至信凉生身旁,初雪抱住他冰凉的身躯,默默地哭了一会儿,才从自己怀中拿出那颗翠绿的药丸,举至信凉生的嘴边。
那药丸刚送到信凉生嘴边,就化成了缕缕雾气,扩散开来,萦绕着信凉生的全身,然后渗透了进去。
“公主,北狄迎亲的人已经进京,明日,您便要去往北狄和亲了……”侍女端了铜盆立在净雪床侧,面上是掩不住的悲伤。
她自幼便侍奉在公主左右,公主待她极好,也从来未见过公主与谁生气争辩什么。这样温柔良善的公主,却成为了两国交战的牺牲品,她实在高兴不起来。
“本宫,知道了……”净雪脸上已经没有了半分光彩,灰暗无神的眼睛更是让人生怜。
硬撑着身子起来,换了艳丽的嫁衣,坐在梳妆镜前。铜镜里的自己面容有些扭曲,丑陋地让净雪忍不住闭上了眼。拼命忍住泪光后,她拿起台上放着的篦子,细细梳着凌乱的长发。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轻声唱完一曲《梳头歌》,净雪笑了,泪水滑下来,落进了嫁衣层层叠叠的褶皱中隐去,“凉生……”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东璃皇小女虞书黎,封号净雪,年十七,温柔谦和,风姿绰约,才貌无双,名德皓贞,实乃和亲之上上人选。即日与北狄君成奕结为秦晋之好,永固边疆。赏赐:黄金三千两、南烬鲛珠十二斛、锦州绸缎十二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