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萧慕白出征后的第二十天,槿兮收到了一封书信,萧楚笙亲笔所写。
他在信中道:腿伤并无大碍,痊愈后可活动自如,勿挂记。本月末,乘远洋轮渡赴法留学。缘已至此,望尔珍重,珍重!
言简意赅两行字,却教槿兮泪千行。
纤纤素手紧紧捏着信纸,泪眼模糊,羽睫眨动,晶莹剔透的泪珠落在“缘已至此”几个字上,墨迹晕染开,她的心已如刀割。
缘已至此……
所以,楚笙哥,你是妥协了,放弃了吗?
槿兮抬眼,泪眸望着窗外的绵绵细雨,终于抑制不住地哽咽出声。
她多想和萧楚笙一起去法国留学,异国他乡,只有他们两个人,相依为命,相知相守。
“槿兮,你是天生的画家坯子!如若有大师指教,一定更出色!跟我去省城吧,我带你认识几位有名的画家!”三年前,她与萧楚笙在小镇邂逅,在相互了解后,他对她如是说。
后来,她真的来了省城,学习绘画,寄居在这大帅官邸。
“槿兮,想不想学习西方美术?将来我带你去法兰西留学,可好?”四个月前,他对他如是问。
槿兮趴在桌上哭泣,回忆着与萧楚笙的约定,相知相爱的过程,哭得更加撕心裂肺,也更恨扼杀她的爱情的刽子手,萧慕白!
春妈站在房间门口,透过虚掩的房门看着里面正在哭泣的夫人,缓缓摇头,叹了口气,带上房门又下楼去了。
一楼客厅,电话尚未挂断。
“司令,夫人她,午睡了,睡得正香甜,我没好叫醒她……”
彼时,萧慕白掏出胸前口袋里挂着的怀表,打开看了眼时间,“撒谎!她不肯接我电话?”
这个点,她早已午睡好了,萧慕白不悦地问。
“司令,不是不是,夫人她,她,在房间里,哭着呢……”春妈怕司令怪罪,忙是说出了实情。
哭?
因为收到了楚笙书信了?
虽远隔千里,但,她的一举一动,他皆了若指掌。
随手将电话重重一丢,他拿了根雪茄走去了窗口,点上,兀自抽着。
男人眉心深锁,高大的身躯,少了以往的霸气、威严,满是孤寂、落寞。
即使背负骂名,用了强取豪夺的手段,也要把她的名冠上他的姓!
为何?
只有他自个儿知道答案!
——
槿兮不知萧楚笙究竟是哪天离开,这天,她接到了萧慕白的电话,也是她二十几日来,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她本不愿接的。
“时槿兮,我问你,是否想去给楚笙送行?”萧慕白的话,教槿兮心惊。
“司令又想怎样?”怕是他知道楚笙给她写信的事了吧?又怕他们私奔,所以要为难他们?
“楚笙下午五时的轮渡,你若想见他,我让人送你过去!但你要保证,这次之后,不许再想着他!”萧慕白命令道。
“好,好,我答应你!”想到下午就能见到萧楚笙,槿兮什么也不想地就答应了!
今日若不见,兴许这辈子她都没机会再见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