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夜,装饰奢华的客厅内,着短衫长裙的女子坐在沙发内打盹,旁边的茶几上放着电话机。
春妈猜了三日才明白过来,夫人这是在等司令的电话。
“夫人……”春妈很小声地喊,浅眠的槿兮立即醒来。
“是不是他打来电话了?!”语气那般激动,看到静静不动的电话机,她才意识到自己白问了。
春妈窃喜,面带笑意,“夫人,不早了,赶紧上楼洗漱休息吧。司令就算打电话回来,也不会在三更半夜打来的!”
以前,这夫人是从不肯接司令电话的,现在,想接接不着。
槿兮气恼地看了眼黑色电话机,甩着酸麻的手臂,上楼去了。
他定是很忙,忙得记不起她来。
——
从普通士兵成为一军统帅,萧慕白吃过千辛万苦,自然明白,战场上的凯旋来自平日艰苦严厉的训练。
这一方面,他从不马虎。
炎炎烈日下,不到一个时辰,已有数个新兵晕倒,这教同样站在烈日下的岿然不动的萧慕白甚是不满!
一身军装,威严沉肃的他走到休息区,那几个面色煞白的新兵蛋子见到他,脸色更白,各个慌忙站起。
“想不想死在现场?”不怒而威,平静的语气却教人畏惧。
那几个新兵忙是摇头。
“想不想风风光光回家见老娘?”他又问,还是平静的语气。
新兵点头。
“既然想活命风风光光回家见老娘,现在就给我往死里练!甭他娘的到了战场才后悔平日没吃苦!”这一句,他是吼的,几乎全军都听到。
回到营帐,周副官忙是给他端了茶水,“司令,您息怒,那几个兵新来的,平日在老家饥一顿饱一顿哪里吃得上饭,身体素质自然是差……”
“招他们来是打仗用的,不是混军饷吃的!新兵这一块你给我盯紧了,盯不好,回头我拿你是问!”萧慕白拍着桌子道。
他出了营帐,不一会骑马离开,近身侍卫立即骑马跟上。
——
今日,是她二十岁生辰。一早吃的是寿面,春妈吩咐厨房做的。
她没去上课,白天一直在等电话,迟迟未等到。晚上,不顾护卫阻拦,硬是拉着几位女同学去杜四爷的歌厅玩乐庆祝。
喝了点洋酒,回来已是半夜,微醉的她拉着春妈,问出憋了多日的话:“军营有电话机吗?号码是多少?”
春妈见她心情是真不好,帮她去官邸前院司令部办公室要了军营里的号码。
拨号时,槿兮的手指在颤抖,一圈一圈划动,拨错好几回,才接通。
“我找萧慕白……”
接线员听到有女人直呼司令大名,深更半夜,司令早已休息。
“我是谁?我是时槿兮,萧慕白的妻子!”接线员问她是谁,她答。
她是生气了,生萧慕白的气!
不消片刻,营帐亮起灯火,萧慕白披着军装来到了电话机边。
听说是他夫人打来的,他惊讶,听到声音才相信真是她。
“你喝酒了!”那醉醺醺的语气,教他想起上次,不免生气。
“是,喝了几杯洋酒,在歌厅喝的,还听你老相好的阮香瑜唱歌了!”酒壮怂人胆,又是在电话里头,槿兮半点不怕他,甚至带着挑衅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