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夏吟欢了。”
苍凛尘的大手将吟欢揽在怀里,侧脸贴着吟欢的额头,微微一愣。夏吟欢若是不这样霸道专横,也就不是那个他认识的夏吟欢,那样他还会这般在意她的喜乐吗?
月色温润,二人相拥而眠。吟欢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身边,张开双眼却是见苍凛尘正睁着眼睛看着她。
“怎么不睡?”吟欢定眸望着苍凛尘深邃的目光,伸出一只手在他的眼睛上微微触碰,希望将他的眼睛盖上。明日还有早朝,若是他此时不睡,岂不是要累坏了?
吟欢身子微微一动,苍凛尘却是用大手将她牢牢按紧。时光凝聚在一刻,忽然一个沉闷而带着沙哑的嗓音打断了寂静,见苍凛尘喉头微微一动,道:“其实朕不是真的想要杀了她,只是她做的让朕很失望。”
吟欢先是目光微微一滞,在看苍凛尘眼底带着一种浓重的失落,便是知道他说的人还是夏毓秋。
吟欢将苍凛尘的手紧紧握着,微笑道:“你若是不杀了她,她便是会寻了机会和赢国密谋要了你的命。这个世界原本就是弱肉强食,你若是要成为帝王,这些是是非非便是不会远离你。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若是要成大事,必定要耐得住寂寞。”
吟欢微微一笑,却是见苍凛尘身子一僵,原本侧着身子对着吟欢,却是在吟欢说完这些话之后,朝着吟欢转过来。双眸璀璨,盯着吟欢紧紧不放道:“你这些话是从哪里听来的?朕是擎国的王,你是赢国的公主,让朕去灭了你的国家,你难道不会觉得难过吗?”
吟欢心中知道,他的话不过是在求证罢了。的确,即便是像夏毓秋那样不被重用和重视的女子,在国破家亡之中还是选择了亲情的家园。而她这样的女子,竟然会放弃所有一切,一心为了这个国家?简直就是荒谬!
但吟欢也不愿纠缠,她执起苍凛尘的手心,在手心处写了一个字。
苍凛尘忽然笑了,大声道:“难道在你的心里,你的父皇和你的所有族人都还比不上一个爱字?”
吟欢并未觉得好笑,人生在世,许多事情都是由不得人做主的,但若是有可以做主的机会,定是不能放弃!即便那个人是生育你的人,但从未给过你一日温暖,如同野兽一般生活着,和只是为了生存有何两样呢?她不愿成为那样的人!
吟欢垂眸,将握着苍凛尘的手从他的手中抽出。那红罗帐子被窗台吹进来的冷风吹得翩然而起,吟欢紧紧握着被角,这样鲜艳的红色,如同是在大婚之夜应该有的红色,但吟欢却感觉不到那种想要的温存。
即便是苍凛尘和夏楚雄一般,对她都做过十分歹毒之事,即便他们都不曾懂得爱是何物,但吟欢依旧是会选择苍凛尘。
毕竟这个男人,让她知道了爱是多么重要,她对于他的心,还是放不下,她爱着他,这样便是不会忘记爱的存在。
吟欢眸子微微眯起,那长如蝴蝶羽翼的睫毛微微煽动,似乎是带着春风一般,送来阵阵暖意。
苍凛尘听着她半天不曾说话,原本双手交叠放在脑后,此时也是侧着身子看了一眼她,温柔道:“告诉朕,在你心里何为爱?”
这是什么可笑的问题?她为了他愿意留在这里,为了他生儿育女,而他竟然不知道爱为何物?自古皇帝皆是无情,果真如此。
倒不是愿得众人都对其无情,只是帝王本来就寡情罢了。寡情之人,何以爱人?何以被爱?
吟欢长长叹气,心中念着这些时候受到的委屈和心酸。竟然吟出了她心中所想的那句话来:“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苍凛尘身子一滞,带着疑问的眼眸盯着吟欢的眼道:“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吟欢心下一凉,她想要飙到的意思,便是苍凛尘即便不是君王,她也定会生死相随。不离不弃的爱情在苍凛尘的眼中,看来不过是可有可无,时而需要时而不需要的罢了。
冷哼一声,她便转了身子去睡。眼角才是刚刚闭上,便是觉得有温热的液体从眼角华润而出。
忽然闻得背后一个沉稳声音用深长的语气打破宁静和尴尬道:“睡吧,朕明日还要早朝。”
他竟然不会来安慰一下?吟欢心下一冷,这个男子究竟是如何的人?竟可以这般绝情冷淡?
想到此处,她的泪便是如同决堤的水坝再也停不下来,那绣着鸳鸯戏水的红色绢帕枕头,也是被浸湿了一大片。
帝王之爱,倒是不如她在人世间的大好男儿中随意挑选一人。即便是海角天涯飘零自落,也好过深宫冷院孑然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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