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微笑着看向皇后,屈膝行礼道:"这真是一个完美的陷阱,臣妾说得对不对?皇后娘娘?"
皇后一怔,继而笑道:"昭妃真是极好的口才,这般地颠倒是非。若真是挽丝想害你,直接在你的粥里下毒岂不是更好?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楚歌低笑一声,淡淡地道:"臣妾怎么能死,王上大业未完,臣妾的价值还在,没有利用完,谁又敢动?至多不是陷我于冷宫,却也无法置我于死地罢。"
叹息似的声音在房间里低低地响起,众人皆是心里一震。风城启难皱眉看向那个独自站在一处的女子,一时竟也不知说什么好。
她居然这样说了出来。
虽然屋里没什么不知情的人,但是这话由楚歌说来,没由来地让守幽心里微酸。
上官取露坐在风城启难的旁边,白术也站在帝王的身边,仇全守天更是守着帝王,寸步不离。而那个一身单薄的女子,就一个人站在那里,偏生笑得倔强。
屋里半天没有人说话,守幽犹豫了一下,跪在帝王面前,道:"王上,娘娘的确是无辜的,今日之事,与娘娘无关。至于挽丝,娘娘早让奴婢注意了,的确是有古怪。"
上官取露讶异地看着守幽,接着脸色就有些难看了。她自小进宫的次数很多,也没见守幽等人对她有多亲近。她原以为是他们都是性子比较清冷,却哪知,今日守幽竟这般帮左楚歌说话。
风城启难看了楚歌半晌,却见她只一直盯着地面,唇角微弯,眼神却漠然。心里莫名地也开始闷了起来,不耐烦地皱了皱眉,道:"罢了,到此为止罢,闹也闹够了。仇全,将挽丝带下去杖毙,这件事以后都不要再提。"
楚歌轻笑,风城启难要护皇后,果真是没错的。
上官取露他会护,因爱。方锦绣他也会护,因利。而自己呢?倒在这后宫挣扎,却不过博他一笑。末了夸一句歌儿聪慧。
风城启难,你把我当什么在看?
"臣妾乏了,先行告退。"楚歌朝帝王行了一礼,带着不语和守幽,完全不理会挽丝的哭嚎,也没有再看榻上的男人,转身便走出了画舫。
帝王微怒地看着那抹背影,却因了上官取露在一旁,无法开口唤住楚歌。
"昭妃娘娘果然是甚得王心,这行为,也算骄纵了罢?"上官取露看着帝王,淡淡地道。
风城启难冷哼一声,下了榻来,道:"你早些出宫罢,孤去勤政殿处理事务了。皇后也是,你身子不好,最近便呆在朝阳宫,少出来走动。"
上官取露咬唇,皇后亦是不甘,无奈都只得朝帝王行礼,一起退下去。
这一仗,皇后输得彻底,虽没得什么责罚,却也是帝王看在方家的面子上。上官取露完好无损,左楚歌亦然。
"臣妾的能耐,娘娘可还满意?"楚歌站在湖岸上,看着下了画舫的皇后,轻笑道。
皇后不动声色地回以一笑,指节却泛白。
"臣也先走了。"画舫上,白术朝风城启难淡淡地行了个礼,将金针放回怀里,便准备退下。
"白术。"帝王叹息着开口:"我心情不好,陪我下两盘棋罢。"
白术扫了帝王一眼,道:"臣被昭妃娘娘匆忙地拉过来,一套剑法还没练完,还是先回去练完得好。"
风城启难一愣,继而问道:"她去找的你?"
"嗯,昭妃娘娘轻功不错,就是身体差了些。"
帝王挑眉,慢慢地站了起来,看了身后的守天一眼,道:"为什么是她去?"
守天走到帝王面前跪下,沉声道:"当时我们都环着您,仇全公公喊了一声去寻白大人,昭妃娘娘便去了。"
轻声哼了哼,帝王挥了挥袖子对白术道:"罢了,你回去练剑罢,孤自己回勤政殿。"
白术面无表情地看着风城启难嘴角的弧度,想起刚刚屋中那抹倔强孤单的影子,眼里闪过一丝恶劣的气息,淡淡地道:"臣今日怕是冒犯娘娘了,情况紧急,还请王上勿怪。娘娘一路使用轻功,力气弱了,最后臣只能带着娘娘回到画舫。娘娘还怕王上担心,特意在外面恢复了半晌才进来。"
带,特含蓄的字。风城启难脸色一沉,目光如刀般剜在白术身上,那人却是百年不变的淡定不惊,抬步走了出去。
"王上,臣告辞了。"
守天打了个寒战,眼见着帝王带着难看的脸色,一路朝凤鸣宫而去,心里默默祈祷:昭妃娘娘,您等会儿可千万别再惹主子了。
不过想想昭妃娘娘的性子,守天叹了口气,祈祷无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