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伤得了紫袭?!楚歌将她扶上辇的时候还在惊奇。当初紫袭以区区白绸阻了步祈的剑的情形还历历在目。那样好的身手,怎会被人伤成这个样子?步祈是绝对不可能对紫袭下手的,那么还有谁有这样的本事?
帝王站在地上,朝仇全挥手道:"你们带她们去,孤自己过去。"
仇全看了看沾上血污的龙辇,再看看一脸担心的贵妃娘娘,低声应了是。王上居然连龙辇都让给了他人,他还能多说话么?赶紧命人往湖心小榭赶,再慢,若那姑娘有个万一,贵妃娘娘一伤心,保不准帝王会迁怒谁。
床榻之上,楚歌看着脸色苍白的紫袭,担忧地问白术:"她怎么样了?"
白术挑眉,面无表情地收回手,淡淡地道:"伤了肺腑,好歹命还在,对方是手下留情了的。"
楚歌皱眉,唤了不语守幽进来,小心地替紫袭换了件衣裳,将伤口细细包好。白术在外间写着药方,末了,让几个侍女下去熬药。
"...唔。"正在被包扎的独孤紫袭突然皱眉,侧头一口血吐了出来,染红了青锦的床单。楚歌大惊,连忙去扶起她,急声问白术:"这是怎么回事?"
白术在帘外,闻得声音,慢条斯理地道:"她一口气郁结于心,这会吐血也是正常,倒比一直含着好。"
楚歌将紫袭扶着,沉默了半晌,突然道:"守幽,你去看看月公子在不在温华宫,若是在,就把他带来。他若不肯,就说独孤姑娘命在旦夕,若这都不愿来,以后这湖心小榭不必让他再进来!"
守幽放下伤药,点头应是,飞快地往外走去。
月流离,你真是害苦了独孤紫袭。
???
手中的茶盏"叭"的一声摔在地上,上好的龙井茶慢慢渗进地里,茶香四溢。
风城启月看着有些失神的流离,笑道:"今日这是怎么了,总是心不在焉。"
月流离懒懒地倚在石桌上,闷声道:"不知道,今日心绪总有些不宁,说不定是哪家姑娘又惦记我了,哈哈哈。"
"你总这样。"风城启月无奈地摇头,替他换了一个茶盏,重新倒上茶:"也到了适婚之龄了,就没想着安定一些么?"
破碎的瓷片儿躺在地上,月流离伸脚踢了踢,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潇洒惯了,哪个女人捆得住我?再说了,女人麻烦得很,我何苦去淌那浑水?"
风城启月笑着摇摇头,道:"你不总说独孤紫袭不像女人么?既然不喜欢女人,那何不娶了她去?"
月流离脸一黑,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这是。独孤紫袭哪里好了?为什么都喜欢把她和他送作堆?那种冷冰冰的女人,啧啧,算了罢,他宁愿承认他是喜欢正常女人的。
"月公子!"守幽飞身落到庭院中,草草地行了一个礼,道:"启月王爷,月公子,我家娘娘让我带你们快些过去。"
月流离看见守幽,条件反射性地蹦出老远。楚歌叫他过去?开玩笑,自那次在糕点里动了手脚之后,他是一直没再进过宫,生怕楚歌同他算帐。这次偷偷溜进来了,守幽却立刻来传他,他要是去就傻了!
风城启月看着守幽焦急的神色,不由地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独孤姑娘今日满身伤地回来,现在正在湖心小榭,你们赶紧过去罢!"守幽急声道。
哪知,月流离闻言只是微微一愣,继而笑道:"我当是什么事,原来是她。叫你主子安心罢,独孤紫袭是怪物,死不了的,当初那样重的伤都没能要了她的命,如今还能怎样?"
守幽一怔,风城启月微微皱眉。流离闲闲地端起茶抿了一口,丝毫没将守幽的话放在心上。守幽冷哼一声,冷冷地转述了楚歌的话,便转身往回赶。
月流离轻笑一声。也是难得了,这么短的时间,竟能有人如此将独孤紫袭放在心上,还真是奇迹。
风城启月不语,只静静地看着他。
沉默了半晌,月流离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终是垂下了眸子,轻声道:"启月,你去看看罢。"
"自己不去,倒叫我去?"风城启月挑眉,淡淡地道:"你不是说独孤紫袭是怪物么,那还怎么要担心。虽然刚刚看见守幽手上身上染了不少血,不过如你所说,上次她都没死成,这次也应该不会。"
心里一沉,月流离睁开眼,看着风城启月呆呆地问:"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