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竟不是因为秦老爷子威吓住,而是一种不愿意跟地方计较的大气。
秦老爷子被他给气得又是好一阵咳嗽,连他儿子都不敢在他面前用这样放肆不敬的目光看着他,这个孙子倒是反骨得很呐。
“我是将死之人了,也没有什么秘密好隐瞒的……咳咳……”
秦牧静静听着,微扯的唇角一动不动,像是等待。
“咳……你要是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那就……那就跟我做个约定。”秦老爷子越说咳的越厉害,整个人剧烈抖动着,垂老的眸中精光却越盛,就像人临死之前的回光反照一般,“你呆在秦宅守着我半年,这半年哪儿都不许去就呆在宅子里,只要你能做到……”
又是一阵漫长的咳嗽声,激烈不平。
秦牧听了他的话,目色沉平,没有回应。
秦老爷子是真扛不住了,他每天的这个点都得吃药,可是他要等秦牧答复,等到他的答复他才能放下心来吃药。
外头等待的一众人也同样焦急如热锅上的蚂蚁。
“这个不孝子怎么在里头呆了这么久!”秦明生怕自己那个不知事的儿子又惹父亲生气,父亲本来就在病中,向来沉得住气的他也在外面来来回回的走了好几遍。
秦母素来稳重,此刻虽有忧急,但也稳住了只一双秀眉紧紧蹙起,在秦明几次按捺不住时上前抚了抚他的背,示意他淡定。
秦宪也在外头,他应该是最安静的那一个了。
他蹲靠在木门旁边,眼神怔怔的看向不知名的远处,不知在想什么。
“宪儿,不如你试探性的敲敲门试试看?”秦明自己不敢敲门惊动老爷子,倒是想让儿子替他去挡枪。
毕竟,爷爷对孙儿不比对儿子那般的严厉威猛。
秦母听了秦明的话,唇张了张想说什么,可最后也与他一同看向蹲在地上的秦宪。
秦宪没有说话的站起来了,看向紧闭的门,“爸,妈,我知道你们担心我哥的爆脾气会不会跟我爷爷呛起来,但我想对你们说的是,我哥他脾气是不好,但他是很很重孝义的人,爷爷现在在病重哪怕讲的话是他不大爱听的,他也不会去跟自己病重的爷爷呛声。”
闻言,秦明脸色有些尴尬的转过头去了。
秦母倒是柔和慈爱的看着秦宪,“妈知道,所以妈不急。”说完朝秦明方向看了一眼又看回秦宪,伸手拍了拍秦宪的肩膀,“傻孩子,为你哥跟你爸置什么气,你爸那不是担心你爷爷吗。”
正讲话间,门打开了。
众人视线一瞬朝开着的方向望去,心思各异,表情却是一致的舒了口气。
秦牧见他们都站在门外,也没有太感稀奇,面目平静的穿过他们朝楼梯口走去就要下楼。
“牧子,你爷爷还在病中你居然还有心思出去玩?!”秦明怒了,追上去便要教训这个不听话的儿子。
秦牧就跟没听见似的继续往下走,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哎呀,你跟孩子有话就好好说吗?怎么脾气越来越随父亲了。”秦母不赞同的跟秦明吵了两句,吵过后便往楼梯口跟着小跑而下,“安姨,快问问牧子今晚在不在家里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