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清楚了,就拉着黑子下五子棋,把叶孤鹜踢开了,大概是觉得弟弟比哥哥亲。
黑子没怎么下过五子棋,很快就输了,唐子衿很高兴,对黑子更好了,喋喋不休跟黑子说话,从早上吃的什么到昨天买了什么新玩具,不一而足。
黑子不擅长哄小朋友,但有耐心,唯一能做的就是听。
唐子衿却觉得黑子比叶孤鹜好玩多了,叶哥哥虽然也很好,但他说的话总是让人听不懂。黑子就好多了,因为,他根本就不怎么说话,他听自己说话。
又聊了一会儿,当唐子衿开始说姑妈是爱教训他的老巫婆的时候,唐觅蝉终于叫停了。
唐子衿虽然很听妹妹的话,但似乎格外喜欢黑子,闭嘴了几秒钟。又掰着手指对黑子说道:“我有弟弟了,以后就算妹妹走了,我们家还是四个人……”
黑子一笑,心说这大家伙还挺依恋唐觅蝉的。唐觅蝉出差了家里就少了个人?可是,以后就算自己娶了唐觅蝉,也只会比她更忙吧?黑子不会想到,一个智力不全的大胖子话里那个走字,竟然也会有别的意味。
“哥!姑妈说你今晚十点必须回家睡觉!”唐觅蝉打断道。见黑子没有起疑心才松了口气。唐子衿虽然幼稚,但也是知道她病情的,每次见唐觅蝉吃药他都要掉两颗眼泪。而且,大胖子每天早晨必须要看一眼唐觅蝉还在不在才放心,即便唐觅蝉出差,他也记得每天早晨打电话。
“可是……”大胖子唐子衿不满。
“现在九点半了,我送你出去吧,车子在外面等着。”唐觅蝉不给唐子衿说话的机会,拉起他走了。
唐子衿恋恋不忘地回头跟黑子挥手道别,黑子突然觉得很温暖。他跟狡猾如狐的人交手太多,反倒对雪丫那种头脑简单的孩子很有好感,这唐子衿比雪丫更简单。
兄妹二人走了。
被唐子衿冷落许久的叶孤鹜才给黑子倒了半杯烈酒,脸色阴郁道:“觅蝉的命很苦!很苦!”
黑子没有说话,叶孤鹜跟要他碰杯他也没动,只是酒杯快倒的时候,他伸手扶了一下。
一旁的童画也躲开了几步,有意把空间留给二人。
叶孤鹜灌了一杯烈酒,辣得咧嘴,表情狰狞。随后哈的一笑,重复道:“觅蝉的命很苦!从十六岁起就把整个唐家扛在肩上肩上,一扛就快七年了!我想给她幸福,让她过几年舒适悠闲的小日子。她却选择了你!你能给她什么?或许,你会说,我能给她的,你以后也能给她!我信!我真的信!但是,以后是多久?三年?还是十年?你知道那时的她……”
叶孤鹜没说下去,哪怕他恨不得拎着黑子的耳朵。把唐觅蝉的病情大声咆哮出来,但他还是忍住了,只因为觅蝉不想让赵七知道。
黑子沉默。
“唐子衿,唐觅蝉的哥哥。四岁的时候,一次小感冒送进医院,被医生注射错了药物,脑子烧坏,注定痴傻一生,也扛不起家族大旗。那个医生现在还在牢里,但他的家人在海外已经锦衣玉食多年,这里面水很深。”叶孤鹜又给自己倒上酒,望着黑子,似乎神智不太清醒了,“这一次,如果你不把吴园弄死!老子亲自动手弄死你!免得让你祸害觅蝉!”
“关吴园什么事?”黑子按住叶孤鹜的酒杯,不让他再喝,这家伙醉了。
“我没醉!你不可能不知道,吴园已经追到东海来了吧?刚才你没见到他?你不知道他来的目的是什么?还有刚才缠着觅蝉的那三只苍蝇,哪个是省油的灯?别跟我绕,吴园跟你不死不休,你要是弄不死他,我不放心把觅蝉交给你。”
“打打杀杀多不好?我做生意一向规规矩矩。”
“切!得了吧!给你换掉吴杰那辆凯迪拉克冷却管的修车工的老婆的情人每天抽几根烟我都一清二楚!”
“……”
“你必须把西蜀吴家彻底弄垮,才算战胜了共济会的第一次围剿。只有这样的人,才勉强有能力保护觅蝉。”
“你战胜共济会几次了?”
叶孤鹜伸出四根手指:“第五次在欧洲,交手只有三十六个小时,双方动用资金近六十亿欧元,结局却是平局,我得了利,他们得了势。”
黑子其实已经隐约知道吴家跟共济会有联系,这次总算得到了答案,同时,不由得有些警惕。叶孤鹜对自己了如指掌,如果他对自己出手的话……比吴园强出几十上百倍吧?
“我不比你厉害多少,只是比你先起步几年而已。干!”
叶孤鹜似乎知道黑子在担心什么,笑了,拨开黑子按着他酒杯的手,举起酒杯。
黑子终于跟叶孤鹜碰了杯,将伏特加一饮而尽。
一杯酒,只不过是一杯酒而已,抿不了恩仇,只能辣喉呛泪。
不多时,唐觅蝉和罗惜梦急匆匆走了过来,唐觅蝉脸带笑意,罗惜梦却面露忧色。
黑子有些尴尬,站了起来。
罗惜梦顾不得生黑子的气了,冲过来压低声音说:“江陵几人打算在发布会上捣乱,我恰好听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