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会就这样沉入太平洋的海水中吧。
不过,海豚显然不知道抢救人类伤员的时候应该先止血,所以沃尔德隆的生命就这样渐渐消散而去了。
海豚驮着已然没了生命气息的沃尔德隆在水面上跑了很久,直到日本舰队完全消失在海平面上才停下来。
紧接着,海豚旁边浮起一个小脑袋。
那显然是人类的脑袋,但它又有着人类不可能具备的介于浅蓝与银灰色之间的发色。
紧接着,属于人类女孩的身体从水中浮起来:肩膀、手臂、胸部、腹部……
最后,小女孩站在水面上,好奇的俯瞰着被海豚驮在背上的沃尔德隆。
好几只海豚围绕着小女孩“站立”的海面游动着,不断发出呜呜的叫声。
突然,小女孩弯下腰,从沃尔德隆的指尖轻轻取下那张防水地图。
她把地图展开,茫然的看着上面画着的东西,脸上浮现出显而易见的困惑。
沉默了一会儿后,她把防水地图展开给停在自己身边的一支海豚看,嘴里发出简单的拟声词:“wo?”
海豚则以一连串有规律的啸声作为回应。
结果女孩脸上的困惑反而更浓了。
片刻之后,她用手戳了下防水地图上标记出来的那个地方,又对身边的海豚发出拟声词:“wo?”
紧接着所有的海豚都发出欢快的呜呜声作为回应,还一只接一只的跃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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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佛晓,长门号上的十六英寸主炮的轰鸣,震碎了瓦胡岛清晨的宁静。
早已疏散一空的港口中响起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金上将伫立在美军瓦胡岛守备司令部大楼的天台上,一脸坦然的观看着日军的炮击。瓦胡岛的岸炮并没有还击,金上将命令他们准备应付可能到来的登陆作战。
建设多年的港口,就这样在金上将的注视下渐渐变成一片废墟,滚滚浓烟冲天而起,将原本澄澈湛蓝的天空切割成一个个小块。
金上将掏出烟盒,从中拿出一根雪茄,慢条斯理的咬下雪茄的一头,然后给自己点上。接下来的时间,他就这样一面品尝着雪茄,一面等待炮弹落到自己头上的时刻。
可不知道是日本人故意没有轰击他的司令部,还是单纯的运气好,炮弹始终没有落到司令部大楼附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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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长官,”三岛参谋长向末次信正敬礼,“本舰主炮所配备之三式弹和零式通常弹已经全部发射完毕,弹药库中只剩下一式穿甲弹。”
“很好,”末次信正点点头,“炮击结束,进入作战第二阶段。”
“真的要这样做吗?”
“以我们的油,还能去哪儿?”末次信正反问,“而且这是最开始就决定好的事情,出发前运上舰艇的步枪,就是为此而准备的。不要多说了,航海长,目标瓦胡岛的浅滩,给我确实的冲上去!”
“是!目标瓦胡岛浅滩,开始冲滩搁浅作业!”长门号的航海长高声回应道,同时开始全力以赴的转动手中的舵盘。
参谋们面面相觑。
这时候黑岛龟人对守在舰桥入口的勤务兵说:“喂,去给我拿一支步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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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东京市区的第四天,寅次郎是在广播声中醒来的。
他好奇的抬起头——早已成为一片废墟的东京市区里根本连电力都没有,怎么会有广播?
寅次郎爬起来,来到被他当作临时住所的房屋的窗边,一用力打开窗户。
他正好看见一辆架着喇叭的汽车停在被巨大的弹坑毁掉一半的十字路口,那广播的声音正是从车上传来的。
“停战”和“投降”的字眼钻进寅次郎的耳朵。
“投降了?”寅次郎看起来十分的惊讶,最后一丝睡意从他脑海中消失,他飞奔着跑出房子,奔向十字路口的车子,一边跑一边大声喊着,“投降了?日本国……投降了?战争结束了?”
突然,寅次郎看见十字路口的另一侧,也有人飞奔出来,他们就这样打了个照面,然后两人都愣住了,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上下打量着对方。
“樱花!”寅次郎率先反应过来。
“哥哥!”
接下来的场面就非常俗套了,长久分离的兄妹两人,在朝阳的光照下,在废墟之中,紧紧的相拥在一起。
响子远远的看着这一幕,然后猛然听到身后的响动。
她回过头,看见神姬大人双手并用爬着出了房间。
“神姬大人您怎么会……”响子十分的诧异。
“我可是神姬,安眠药什么的我很快就会产生抗药性的,你个混蛋!”
“这……”
不等响子继续说话,神姬大人就扭头望向街头相拥的两人,用缓和许多的声音说道:“不过,我不想打破眼前令人感动的重逢,暂时放过你。毕竟人家兄妹那么久才见一次面。”
“……您怎么知道是兄妹?”响子诧异的问。
“……哼。”神姬大人别过脸去,没有回答响子的问题。
看来,她并不是今天才产生的抗药性,说不定刚吃下带药的粥之后不久她就醒了,并且听到了响子和樱花的对话。
响子看着神姬大人,顺从自己心中突然萌发出的冲动,伸手轻轻抚摸着神姬大人的头。
“太好了,神姬大人,战争结束了,我们都还活着。”
“一点都不好。”犬神的神姬甩甩头,赶走响子的手,“你药倒了我,所以你必须负起责任。我之后要做一件非做不可的事情,向某个比你更混蛋的家伙复仇,你必须帮我,懂吗?不然我就让你死在这里。”
“是,”响子对神姬大人露出微笑,“我会陪伴神姬大人您达成夙愿的。不过,在那之前我想回自己家看看,神姬大人您也有要确认安危的人吧?”
“……我不能回去。”神姬大人冷冷的说,“我回去就会暴露我还活着这件事,就无法复仇了。所以我必须变成一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