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铃背着手进到里屋,不多时取出一本线状古书,翻到一页从上至下看了看,然后合上。铜锁看得眼热:“解师傅,你这是现学现用啊?”
“放心吧。”说完这句话,解铃站在他身后,双手结印,挥出右掌“啪”一下印在铜锁的后脑。铜锁哼都没哼一声,头一垂,像是被催眠过去。
解铃嘴里缓缓吟道:“三生石上旧精魂,赏月吟风莫要论,惭愧情人远相访,此身虽异性长存……”我听得眼都不眨,这句诗歌正是当日李大民帮助王雪观想时吟诵的。
吟罢,解铃退出细盐围成的圈子,和我们站在一起静静看着。
铜锁在里面坐着,低垂着头,一动不动。
李扬低声问:“他去了吗?”
“不知道。”解铃摇摇头。
杨姗姗着急地问:“他的前世是什么人?”
解铃奇怪地看她:“我怎么会知道?他在观想中所看到的一切,只有他自己才能知道。”
“你的意思是,如果他不说,就是彻底的谜了呗?”李扬问。
解铃点点头。
就在这时,铜锁起了变化,他背对着我们,缓缓抬起头,直直地看着前方。我们屏住呼吸,谁也没敢打扰,静静看着。他慢慢站起身,一步踏了出去。秦丹着急地抓住解铃的手:“师兄,他这是要去哪?”
“先看看再说。他现在处于一种催眠状态,已经进入观想境界。”
铜锁就在白盐撒过的圈子里原地踏步,不多时又弯腰,双手一前一后像是拿着什么工具,正一下下动着。李扬先反应过来:“他这是在耕地,哈哈,原来他上辈子是老农民。”
然后铜锁的举动就是一些平常居家过日子,耕地洗衣服做饭之类。我们越看越奇怪,看他这些动作,不像是男人做的,有一些是很女性化的家务劳作。正看看,忽然铜锁躺在地上,惊惧地看着空气,双手紧紧拢在胸前。
在观想中,他的双眼是一片黑色,瞳仁已经扩散至整个眼眶,脸上表情是如此惊恐,五官都有些扭曲。他看到了什么?
我们看的惊心动魄,正在这时,铜锁在地上滚来滚去地挣扎,嘴里竟然发出声音:“滚!滚!救命啊!”
声音无比凄厉,透着撕心裂肺。伴随着喊声,还有抽泣,铜锁黑色的眼睛里居然滚落出眼泪。李扬看形势不对要上去施救,被解铃一把拉住。解铃沉声道:“看看再说,现在不可轻易撞破他的境界,很可能发生意外。”
杨姗姗惊疑道:“他好像,好像被人强奸……”
铜锁这形象还真像,衣服的前心扯烂,自己在地上拼命挣扎,那些盐粒子扑腾得到处都是。他双腿岔开,身体一下一下动着,脸上全是泪水,张着嘴在不停地凄嚎,到最后,表情竟然呈现出一种极度的恶毒,充满了要杀光一切的恨意。
我实在看不下去,闭上眼。以前电视里总有一些违背女人意志强行奸污的情节,但演出来的东西和实际情况还是有巨大差距。现在的铜锁,正在观想前世,那一世的他肯定是个农村妇女,不知怎么被人强奸了。他虽然在表演,但看的人心里像是万针扎过,如同在看活生生的现实。
杨姗姗和秦丹居然眼里都是泪水,女孩们已经侧过脸不再去看。
李扬面色沉重,双拳紧握。而解铃一言不发,默默看着。
铜锁坐了起来,双手环在胸前,呆呆坐在地上,眼睛一动不动看着前方。表情充满了极大的哀恸,无声处泪水涟涟,双手颤抖。
他再次站起来,手里竟然持剪刀状,对着空气蹑手蹑脚走过去,“噗噗”猛扎,边扎边笑。笑里含泪,哭中有笑,那种感觉简直让人无法直视。
下一幕场景更让人心里发堵。铜锁跪在地上,长笑看天,突然头轻轻一颤,整个人直直趴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等了会儿,他还没有起来,我们知道情形不对。解铃赶紧过去,把他扶起,手持掌印,打在他的额头,双手一掐喉咙,好半天铜锁长吁了一声,悠悠回转。
他面色凝重悲伤,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
“好玩吗?”李扬问。
半晌,铜锁才缓缓回神,苦笑道:“不好玩。”
“你前世是什么人?”杨姗姗轻轻问。
铜锁没说话,让我们离开些,他扶着膝盖慢慢站起,来到八仙桌前,大口饮了一杯茶。然后坐在椅子上发愣。
我们面面相觑,知道他心情不佳,谁也没好意思再问什么。
铜锁忽然道:“你们相信吗?我的前世居然是宁宁。”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