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九十五章

    长公主被打脸晕了。

    莫非这就是命中注定的克星？

    柳川，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看把我堂堂长公主整得人不人鬼不鬼，跟你多大仇？

    好在姜岚笑了，化解了这番尴尬。

    她瞟了长公主一眼，轻描淡写道：“姑姑啊，等严爱卿回来，你好好向他请教吧。这就是朕的首辅，与你的实力差距！”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仿佛嘲讽长公主，与她姜岚使用首辅实力，能让她获得极大的优越感。

    长公主这个郁闷吐血啊。

    父

    这次平叛大捷消息，也迅速传遍了京城、工业基地，乃至天下各大城市。

    本来，在长公主党和必有用心之人的宣传之下，柳川名声受损不轻，被扣上了“误国奸臣”、“寻花问柳”“尸位素餐”等帽子，眼看就要沦为全民公敌。

    然鹅！

    柳川大捷消息一传来，百姓们迅速将对柳川之前的愤怒，转化成了十倍的热爱！

    “我就说，柳首辅那么大好人，怎么可能去寻花问柳?”

    “我早就说过，柳首辅是为国为民之人。他只是为了麻痹敌人！”

    “柳首辅为国背锅，心疼柳首辅一分钟！”

    “不行！柳首辅能忍，我都看不下去了！谁敢黑我柳首辅？”

    “亘古未有的大捷啊。柳首辅只用了区区六千大夏将士，就杀得那胡均抱头鼠窜。哈哈，大快人心！”

    百姓都是健忘的。

    只要给他们足够的好消息，他们就会忘记过去，更加热爱你。

    但百姓更是双目雪亮的。

    他们一眼就能看出，这次柳川平叛的艰难，更能反衬柳川大捷之可贵。

    当然，长公主的事迹也传了出来，顿时成为了百姓一时笑谈，可以笑一整年。

    柳川因祸得福，不光没有损失名声，反而收获了更大的名声。

    柳川比外界想象速度更快，只用了两天一夜，就抵达了红山。

    他风尘仆仆，走到了红山城下，发现郑邸等人，早已在一旁等候。

    柳川急忙滚鞍下马，拉起郑邸。

    这次，他对郑邸寄予厚望，而神将也没有让他失望，极其漂亮的完成了任务。

    柳川正要对郑邸说话，郑邸却眨了眨眼，表示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柳川这才注意到，一旁还跪着一个武将。

    莫非这武将就是长公主一党的刘虎山？

    害死刘云胜的那个？

    柳川眼神凌厉起来。

    但那武将，却恭恭敬敬道：“末将是红山总兵官、都指挥使刘虎山的下属孙胜，跟柳首辅有一面之缘。”

    “孙胜？”柳川脑子中一下子反应过来：“你是孙德全的大儿子？”

    那武将抬起头，与柳川对视一眼，眼中恨意一闪而过，正是被柳川革去了功名，又发配到了西南不毛之地的孙胜。

    要说孙胜也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碰到柳川这样的克星+仇人，实在痛不欲生。

    正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

    柳川也想不到，年前刚把孙胜踢到这鬼地方，几个月之后，大家又见面了。

    好在，孙胜此时有了报复柳川的手段，只是心中冷笑。

    “柳川，就算你一时取得了胜利，但最终的得利者，依旧是我孙家！你现象不到，这西南的水有多深，哼哼！”

    柳川看出孙胜不地道，也看出郑邸对他的忌惮，拉着郑邸走到一旁，一撇嘴道：“本首辅已经任命你为红山总兵官，怎么还不拿下那刘虎山？严加审问？”

    对刘虎山，柳川恨之入骨，恨不得将他抽筋拨皮。

    郑邸压低声音道：“柳首辅，这正是末将未能抓住胡均的原因。那刘虎山手握重兵，囤积在红山城下，却一直按兵不动。在末将雪夜偷袭红山得手后，他突然派兵要入城，妄图不费吹灰之力，捡走胜利果实。末将本来都快要抓住胡均了，但听到了这消息，生怕刘虎山又占据贵阳，只能马上回兵，守住红山为要！”

    柳川悚然而惊，背后冷汗打湿了衣衫！

    “好一个奸诈到了极点的刘虎山！”柳川眼中寒意闪动道：“这刘虎山间接害死刘云胜，平叛又无能，却拥兵自重，还试图抢夺你的胜利果实？如果红山城让他占据，他便可颠倒黑白，利用与长公主的关系，显扬自己才是平叛大功臣，将这份功劳冒名顶替？”

    郑邸沉声道：“末将也是这么想的。联想到柳首辅与长公主的政治斗争需要，故而虽然胡均近在咫尺，末将也不得不暂时放弃，带兵回来。那刘虎山本来要进入红山，却被末将的大夏将士挡住，他摄于大夏将士的名声，不敢造次。”

    柳川松了口气，恨意未消道：“这刘虎山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要不是他，你就抓住了胡均，毕其功于一役，哪里还有后续麻烦？”

    郑邸苦笑道：“但那刘虎山给我们造成的麻烦还不止与此。他此时手中拥兵15000多人，是大夏红山军队的主力。他对我们似乎极度戒备，就是听说柳首辅要来，也绝不肯前来迎接。可能是怕柳首辅将他一网打尽，只派一个孙胜来敷衍。末将派出的探子，听说刘虎山军中命令，人不解甲，马不卸鞍，且其架势随时会逃入红山大山之中。与那叛军胡均同流合污！”

    柳川一阵目瞪口呆。

    他想过红山问题严重，水很深，但也没想到水这么深啊！

    叛军人多的要死不说，就连这里的大夏总兵官刘虎山，都随时有可能叛变，投向叛军！

    而柳川虽然名义上是五省总督，但此时手下，只有郑邸的六千大夏将士！

    这尼玛哪里是平叛？这是送羊入虎口啊。

    要不是大夏将士首战告捷，打的太漂亮，解放了红山城，极大震慑了各路牛鬼蛇神，怕是刘虎山不仅不会恭顺，反而会翻脸对付自己！

    这红山十万大山，天高皇帝远，真是大不了往山中一跑，谁都追不回来啊。

    柳川突然有一种玩三国杀的无力感。

    不是反贼，就是内奸，自己只有一个主公，加一个忠臣啊。

    “本首辅明白了。”柳川点点头道：“你这个正牌的红山总兵官，为了不打草惊蛇，与那刘虎山彻底翻脸，才没有亮明身份，而是任由对方继续留任总兵官？”

    郑邸苦笑道：“如果我亮明身份，怕是刘虎山立即知道首辅要对付他，马上就叛乱，或者投敌。柳首辅您还没到，我区区一个参将，人微言轻，形势不好控制啊。”

    柳川点点头：“你做的很对，一切处置都很妥当。如今本首辅到了，看我如何玩死这刘虎山，还有孙胜！”

    他抬腿就要走。

    郑邸压低声音道：“柳首辅，末将的部下好像在红山，看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此地之人。”

    “谁？”

    “孙德全！”郑邸似乎有些不确定：“末将的部下在奇袭红山时，冲入胡均叛军伪皇宫时，好像看到了一个老头，慌慌张张躲入黑暗之中。那模样似乎就是前礼部尚书孙德全，但部下也不敢确定。孙德全此时不是应该在老家，闭门思过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也许是部下眼花了。”

    柳川一摆手：“你那些兵个个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怎么会眼花？哼！看起来，这红山号称鸟不拉屎，但私底下水很深呢。这么多魑魅魍魉，都藏在这里。”

    本来，听说许久不见的孙德全，也阴魂不散，出现在这红山，形势对柳川越发不利。

    但柳川是那种越危险，越见锋锐的人！

    他越发感到，这次红山之行，自己来对了！

    “刘云胜，你的仇，我一定给你报！任何参与此阴谋之人，都要死！”

    柳川暗暗发誓。

    他走到孙胜面前，一副惊愕+亲热的表情，惊喜拉起道：“这不是孙胜贤侄么？哈哈，你爹与本首辅，那是老交情、至交好友啊。”

    孙胜险些一口老血吐在柳川脸上。

    至交好友？老交情？

    你妹，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奏请姜岚，革去我功名，罢免我爹职务，秋风扫落叶一脚将我孙家连根拔起的时候，怎么不讲交情？

    老天爷怎么不一个雷把你劈死？

    孙胜心中腹诽，嘴上却赔笑道：“都是后辈不长进，鬼迷心窍，在京师科举中犯了事，才被贬斥到这边远之地。今日见到首辅，更觉得亲切！悔之莫及啊！”

    他装模作样，落下两滴眼泪。

    本来孙胜是个大纨绔，但吃亏多了，他身上孙德全那种绝世权谋的潜质觉醒，也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阴谋家。

    这就叫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

    柳川一挥手，大包大揽道：“其实，以你我两家的关系，只要你对了本首辅说一声，本首辅自会安排你起复，恢复功名。这都不是事！”

    孙胜心中冷笑。

    装，你继续给我装。

    我信你才有鬼啊。

    柳川咳嗽一声，威严道：“不过，刘虎山怎么不来迎接本首辅？本首辅此时是女帝钦命的五省总督，节制五省所有兵马。刘虎山身为红山总兵官，乃是本首辅的下属！这实在是目无尊上，罔顾法纪！”

    他说道最后，已经声色俱厉。

    “这……”孙胜一阵语塞。

    柳川说的，堂堂正正，那是无法辩驳啊。

    他确实是皇帝钦命的五省总督，负责总理平叛事务，按说他到了红山，身为红山总兵官的刘虎山，应该且必须在路边跪迎上司，并听候柳川的命令。

    刘虎山此时哪里敢出现在柳川的面前？

    刘虎山与刘云胜关系并不好，甚至势同水火。刘云胜城破自杀，这其中未必没有刘虎山的“功劳”。

    但刘云胜是柳川的朋友，柳川推荐其当的红山郡尹。

    刘虎山此时也是首鼠两端，惊疑不定。

    孙胜咳嗽一声：“总督大人见谅。我家大人操劳国事，戎马倥偬，居然偶感风寒，不能起床了。所以没法来见您。”

    柳川眼波一闪。

    这刘虎山，简直是个王八蛋！

    这么操蛋的理由，就想敷衍塞责，逃过惩罚？

    柳川本来的想法，是来到红山，便雷霆万钧，首先拿下刘虎山，清除了内部的内奸，再徐徐整合刘虎山手中的力量，加上其他各省的平叛部队陆续到位，便可妥妥搞定那过把瘾就死的地方胡均。

    但人算不如天算。

    谁想到，遇到了刘虎山这个烂人。

    不要脸，又厚黑，富有心计。这样的人做搭档，难怪刘云胜会被害死全家。

    然并卵。

    这些妖艳贱货的招式，在更加厚黑的柳川面前，简直小儿科不够看。

    柳川淡淡道：“哦？原来如此，既然刘指挥使身体这么不好，那本首辅就不忍心让他继续奔波忙碌了。这样吧，你回去告诉刘虎山指挥使。今夜开始，就让他先交出一部分军权。就先交一万人吧。让他们不带武器，到红山城中就好。刘指挥使平叛辛苦，劳苦功高，本首辅自会上奏女帝，给他加官进爵！现在兵部右侍郎职务恰好空缺……”

    孙胜目瞪口呆。

    这理由柳川说得堂堂正正，毫无破绽。

    以他五省总督的身份，要调动分配兵马，实在是天经地义，刘虎山就算想推辞也没法推辞。

    柳川不由分说，立即命令严年拿来五省总督的大印，笔走龙蛇，写了一份调动命令，盖上大印，交给孙胜：“一事不烦二主。那就有你把本首辅的命令带回去吧。今天天黑之前，本首辅要看到一万红山兵入城。你去吧！”

    孙胜眼睛发直，目光呆滞。

    这……

    柳川淡淡道：“对了！本首辅听说，刘虎山指挥使手下的兵，大部分家人都在红山城中，是迁移过来的汉人军户吧？那本首辅就在城中张贴安民告示，将此事宣扬出去了。唉，这些军户的亲人都在红山城中，想必就算有人铤而走险，想让他们叛变大夏，去投靠红山穷山沟中的叛军头目，他们也是不肯的吧？硬来的话，只怕会引起哗变。”

    孙胜更是如同遭受重击！一口老血吐出。

    我日你妹哦。

    你个奸诈入骨的奸贼柳川。

    你丫的怎么这么狠？

    为何孙胜会吐血？

    因为柳川打蛇打七寸，一下子就抽丝剥茧，找到了刘虎山的致命弱点！

    那就是他手下的大夏军队，都是军户！

    说起军户，不能不提起军户制度。

    众所周知，大夏实施都是军户制度，也就是军人都是职业兵，且世代相传。你是军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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