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你说了我失约的原因吗?”高湄道,“我可以解释的,你听我说……”
尽管过去这么多年,高湄仍旧想亲口解释。这是她心里的一根刺,要不是当年被人打昏了头,她也不会失约,他们约好了时间,他们原本是要逃离宁州的。
“有什么用?”
“我知道你去了杏花亭,我知道你在那里等了一夜。”高湄急切道,“那年我托人带了口信,你应该知道的。”
高湄的眼角有点发红。窗外的雨,没有任何停止的架势。高湄的发丝有些晕湿,黏在了脸上,看上去极其狼狈。她现在的狼狈,比得上五年前的那一天吗?她被人打晕,第二天才醒来,急匆匆地赶到杏花亭。爱人已经不在了。守亭的人说,那里有个男人,等了一夜。当年她托人带去了口信,解释了失约的原因,却没有等到对方的回应。他们的联系,彻底地断在了五年前。高湄总以为是自己失约的错。
高湄没有什么变化,还是像五六年前一样。常煜倚着门,神情一晃。待在王府的这些年,他早已忘却那一夜的痴等。不记得了。记得的时候也在想,那一夜的人,是他吗?好像不是他。常煜在那里等了一夜,那时候他并没有多大,还怀着和高湄双宿双飞的欣喜。
那夜的杏花,那夜泥土的味道。
有人来了。
踩着泥土,发出了呱唧的声音。雨下得有点大。
他没有等到高湄,等来了自己的母亲。看到母亲,常煜如遭雷击。
“常煜,你太令我失望了。”
“姓高的不会来了。”
常煜有点发抖:“母亲……你放过她……”
天色阴沉,不时地发出滚隆隆的响声。他跪在地上,乞求母亲的原谅,母亲低下眼睛,以不可忤逆的姿态道:“你随我去安京。”
他想得太简单了,他以为逃出常府,就能逃离母权的掌控。他忤逆母权,和高湄相恋,他们甚至策划了一场出逃。眼看着要成功了,不过是母亲稍稍抬手,他的喉管又再一次被捏住。
“常煜,你可能想让她死。”
常煜总抱着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要是他们能够逃脱……
怎么逃得了?
“母亲,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那夜的雨,下得可真大。
看常煜的反应,高湄更恳切了:“当年你收到了对不对?你为什么不回我?”
“回什么?”常煜看着高湄,“我已经是王府的人了。”
“我们还可以逃。”高湄道,“对,我们现在也可以逃!”
高湄刚近前一步,常煜就紧紧地靠住了门。看上去十分的抵触。
“你怕我?”
“我不想跟你走。”常煜道。
“为什么?”
“我和你说,我贪恋王府的富贵,你信吗?”
“你不是这种人。”
“人是会变的。”常煜道,“我堂堂常家七郎,本该荣华富贵,为什么要跟着你受苦受难?”
高湄顿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反应,似乎没有被常煜激到。
“如果你认为我会相信,那就太低估了你在我心中的地位。”高湄握住了常煜的手,“这一次我都安排好了,我们一定能逃出济州。”
常煜挣扎了一下,奈何高湄握得太紧。
“我知道你不信。”
“我爱上她了。”常煜道。
“谁?济州王?”
“你大概会觉得可笑,我的的确确爱上了她。尽管她有后宫三千,尽管我也不是最受宠的那个。”常煜道。
“我爱她。”常煜说得真切。
高湄紧盯着常煜,似乎想识破常煜的谎言。
“你又在骗我?”
“我没有。”
“你怎么会喜欢她?”
“高湄……”常煜道,“我也不想……”
常煜手腕一阵痛意,高湄将他的手腕握得很紧。他试图说服高湄,以防对方拉他走。
“她逼迫我,让我做世上最难为情的事情……可在我身上的是她,我想过,要是你,我会那样吗?我不知道,我只看到她……”
“别说了!”
“高湄,你放过我……”
就像被触电一般,高湄松开了常煜的手。她做了五年的梦,他们相拥而泣,他们互道衷肠,怎么也不是这样的。高湄喉咙发涩,张了张口,掉了一颗眼泪:“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哥哥……”陈恒想靠近常煜,常煜仍旧抱着臂膀,无声地拒绝了。即便上了马车,常煜后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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