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言之隐既已不复存在,宇文潇自然心情大好,不再动不动就拿府中下人或者家具出气了。然而一想到百里倾云与冷少情之间的一切,他又难免情绪黯然起来,一如这苍茫的、似乎深不见底的夜色。
“王爷,属下瞧您最近心情好了很多,这病也大好了吧?”烛火摇曳中,初寒醉一边伺候宇文潇洗药浴,一边含笑询问了一声。
“嗯。”淡淡的药香之中,宇文潇闭着眼睛靠在浴桶壁上,惬意得很,“的确好得多了,不日便可痊愈。寒醉,师父这药方还真管用,这次多亏了他。”
初寒醉又往桶里加了些热水,点头说道:“管用便好,王爷这段时间暴躁易怒,可把府中众人都给吓坏了。”
“是吗?”宇文潇轻叹一声,心知自己的暴躁易怒并非仅仅因为身体上的不适,“本王其实……你不懂……”
我怎会不懂?你是为了王妃,初寒醉叹了口气,顺嘴说道:“上次妖娆之事王爷错怪了王妃,误会不是早就解开了吗?为何如今王爷对王妃冷淡疏远,竟还不如从前?王爷,您到底……”
“莫要提她,本王不想听到她的名字。”宇文潇蓦地抓紧了桶沿,语声冰冷,“自降生为百里曦照女儿的那一刻起,我与她已经注定不可能!”“可是王妃心地善良,一看便知与百里曦照不是一路人。”初寒醉有些着急,不怕死地替百里倾云辩解了一句,“王爷您看,自安宁堂开张以来,王妃已经为无数百姓解除了病痛,更是挽救了无数垂死之人的
性命,王爷用百里曦照的错误来惩罚王妃,是否有些不公平?”
宇文潇闻言微微有些动容,想不到初寒醉居然能从这个角度来考虑此事。可是……百里倾云与冷少情……
一阵烦躁上涌,宇文潇咬牙冷笑:“你觉得不公平?那是因为你不是本王,与百里曦照仇深似海的是本王而不是你!须知没有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说大话是很容易的!”
初寒醉沉默,片刻之后点头说道:“有道理。可惜王妃是百里曦照的女儿,否则她与王爷倒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佳人。”
“她与本王?下辈子吧。”宇文潇心中一痛,眼前又浮现出了百里倾云与冷少情相偎相依的画面,“她心中根本就没有本王,否则也不会与其他男子搂搂抱抱……”
“王爷这话从何说起?”初寒醉闻言不由吃了一惊,想也不想地表示怀疑,“王妃心中若没有王爷,又怎会为了王爷的病忙前忙后……”
糟了!把实话说出来了!
初寒醉暗道一声糟糕,倏地住口不言。然而这话已经不可避免地引起了宇文潇的疑心,他陡然睁开双眼,转头看着初寒醉淡淡地说道:“说下去。”
“呃……”初寒醉险些抹头就跑,却知若是那样自己只会死得更快,只得硬着头皮站在原地,“属下是说……王妃其实很关心王爷……”
“不是这句,”宇文潇冷笑,脸上写着“再不说实话便是找死”这句话,“你说百里倾云为本王的病忙前忙后,这是何意?”
“属下……”初寒醉冷汗都下来了,“属下是说……王妃她……”
“本王如今的耐性大不如前。”宇文潇冷笑,慢慢自浴桶中站了起来,取过一旁的衣衫披在身上,“寒醉,你若再不说实话,本王一脚把你踹出安逸王府,永远别再回来!”
扑通一声,初寒醉单膝跪地,神情惶惑:“属下不敢欺瞒王爷!治好王爷的人其实是王妃。王妃知道王爷对她……因此嘱咐属下不可说实话……”
百里倾云?又是你?你既对我无心,又何必如此假惺惺地关心于我!你究竟意欲何为?
蓦地一咬牙,宇文潇疾步离开了房间。初寒醉只来得及看到烛火一闪,眼前已经空无一人,不由苦笑一声说道:“王妃,对不起,我实在不是故意给你惹麻烦……”
不必初寒醉惹麻烦,百里倾云此刻便够挠头了。
夜色降临,视线自然不够好,月无泪一个不小心,居然打翻了晾晒药草的筛子,十几味中药全部混到了一起,场面蔚为壮观。
月无泪一看便傻了眼,接着叫苦连天。百里倾云见状也是哭笑不得,忙陪着月无泪一起分拣起来。忙碌了半天,这项十分浩大的工程才算是渐渐接近了尾声。
“无泪,此处我来收拾,你去做饭吧。”百里倾云舒展了一下酸痛不已的四肢,吩咐了一句。
月无泪点头应是,接着起身进了厨房。百里倾云稍稍活动了一下,又埋头继续整理。耳中听得轻轻的脚步声响,她头也不回地问道:“无泪,怎的又回来了?”
身后的人不做声,保持着淡淡的沉默。百里倾云只得回头:“怎么不说话……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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