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两个人都没说什么,只是无聊地转着把手,时不时刷上一点香料。
眼看着猪皮变得焦黄,一滴滴油脂落在火盆里,腾地一下,蹿起点火苗,然后又消失无影无踪。
终于,等野猪烤的差不多了,叶华首先给了猪腹上的一块肉皮,外表酥脆焦黄,内里肥嫩多汁,是最好吃的部位。
他想塞进嘴里,却又放进盘子里,送到了张永德的面前。
张永德抿着嘴,不愿意接。
“你是陛下的女婿!”
张永德黑着脸道:“你想说我是靠着公主才有今天吗?”
“你是幸哥的姐夫!”
张永德突然变了变脸色,僵硬的五官缓和了下来,他缓缓伸手,把猪皮接过来,大口大口吃下去,连一点肉渣都没有剩下。
然后张永德很认真道:“你救了幸哥,我感激你,以前的冒犯之处,就,就一笔勾销!”
一笔勾销,是你占了便宜好不?
叶华懒得和他计较,只是叹道:“幸哥其实并不幸运,他才几个月,就没了母亲。身负天家血脉,却无缘皇位。我不想替他争什么,都是命数。可我却也不会允许别人,伤害他。驸马,我想请你给个承诺!”
“讲!”
“不管到什么时候,都要保幸哥的安全,身为姐夫,你能做到吗?”
“我……能!”张永德咬着牙道:“公主和幸哥,是郭家最后的两条血脉,我张永德对天发誓,谁敢伤害幸哥,谁就是我的敌人!”
说着,他抓起一支箭,用力折断,然后扔进了火盆里。
两个人很有默契,大啖烤肉,肚子都鼓起老高,仿佛里面塞了个皮球。
吃饱了就睡,睡饱了再吃,猪一样过日子,叶华比起原来又壮了一大圈,身上终于有了肉。
他欣喜拍着肚子道:“膘养够了,可以出战了!”
果然,手下人就送来了好消息,随着深秋到来,淮水快速下降,两岸的滩涂都曝露出来。
叶华把前些日子搜集的木板木桩,全都集中起来。
张永德指挥将士和民夫,连夜搭起浮桥,五千人马,渡过了淮河。
等踏上南岸的土地,张永德笑了,眼前就是一马平川,毫无阻挡!
南唐的确是糊涂,他们也想不到,大周会剑走偏锋,而且还偏得这么厉害!从海州下手,亏叶华想得出来!
“快,快!”
张永德带着头,纵马狂奔,一路上偶然遇到南唐的小股人马,他也不在乎,直接给冲散了,人马日夜兼程。
狂奔出两天三夜,终于出现在了一座城市的外面!
这种城市以“盐”而兴,也以“盐”为名,就叫做盐城!
早在战国年间,这里即“煮海为盐”,《史记》载“东海有海盐之饶”。秦汉时则“煮海兴利、穿渠通运”,已成为渔盐兴旺之地。
等到了唐时,更了不得,“甲东南之富、边饷半出于兹”的淮南盐场,仅盐城就有“盐亭一百二十三所”。
唐宝应年间,境内设有海陵监、盐城监,每岁煮盐百余万石,盐城已经是两淮产盐的中心。
这是一座除了食盐,没有别的东西的城市!
所有的人,要么是煮盐的盐工,要么是运盐的民夫,再有就是贩盐的商人……一切的一切,都是围绕着“盐”在运作!
张永德目之所及,村镇到处浓烟滚滚,全部在煮盐,好多人还挑着上百斤的卤水,往家里运。
大周的人马出现,他们甚至没有察觉,还当是自己的兵呢!
毫无戒备,唾手可得。
叶华这小子,真有些门道!
“杀!”
张永德怒吼,人马打起精神,奋力冲击,城门都没有来得及关,人马就杀入了盐城,张永德一马当先,冲到了衙署,负责守卫盐城的南唐将领,昨夜还在饮酒取乐,搂着两个娇娘,沉睡不起,任凭手下怎么叫喊,也不起来。
没法子,只能倒了一桶冷水!
这家伙惊得坐了起来,“哪个不要命的敢捉弄你爷爷?”
他正叫着,张永德已经冲了进来,手里的刀一挥,鲜血迸溅,一颗脑袋就飞了起来,重重落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
张永德抬脚,把脑袋又踢到了外面,让手下将士给挂到旗杆上!
冲着无头尸体,张永德啐骂道:“你这样的,只配当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