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孙相公,老夫若是没记错,皇甫晖就是你保荐的吧?他辜负了圣恩,失陷楚州,还没有找你算账,怎么还敢推荐人才?”
孙晟官职不在冯延己之下,并不怕他,朗声道:“皇甫晖是皇甫晖,刘仁赡是刘仁赡,更何况皇甫将军并未辜负大唐,我没有看错人!”
他的话刚说完,齐王李景达笑了。
“孙相公,你真的敢替皇甫晖担保吗?”
孙晟脸色变了,“齐王殿下,你是什么意思?”
李景达呵呵两声,然后转身对着李璟道:“陛下,臣听闻楚州不战而降,上万士兵归顺郭威。皇甫晖带领5000士兵出城,在半路被周兵杀败俘虏,他已经投靠了郭威!”
“什么?”
李景达的话,引起了一阵哗然。
皇甫晖兵败,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说他当场战死,有人说他被俘不屈,痛骂周兵,身遭乱刃,被剁成了肉泥。
此时李景达又突然说皇甫晖是投降了,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
“齐王,你可有证据?”
“有,臣在楚州的耳目发现,魏仁浦率兵出城,随后在傍晚回城,他陪着一位老将有说有笑,护送着去见郭威,那位老将骑着一匹青色骏马,披着锁子连环甲,正是皇甫晖!”
李璟眉头紧皱,怒火中烧,战马和盔甲正是他赐给皇甫晖的。
真是没想到,他居然投降了!
“可恶!”
李璟气得顿足捶胸。
齐王李景达得意洋洋,“陛下,皇甫晖那是弑君叛逆之贼,投靠郭威,并不奇怪。现在看来,盐城失守,也和皇甫晖有关,他是想故意设下陷阱,引诱大军北上,好聚而奸之,幸赖陛下英睿,没有上当,皇甫晖诡计失败,不得不投靠郭威。臣以为当处斩皇甫晖一家,夷三族,以安民心。”
李璟低头思索,孙晟急了,“陛下,现在情况未明,不能仅仅听齐王一面之词!”
李景达不乐意了,“怎么,孙相公,你以为我在说谎不成?”
这俩货又要掐起来,李璟的脑袋都炸了。
“行了,不要再吵了,暂时先把皇甫晖的家人打入天牢,等查清楚之后,再做定夺!”
显然,李璟还是偏向齐王的。
虽然没有明着斥责孙晟,但是他推荐的刘仁赡被否定了。
冯延己推荐濠州节度使刘崇俊,此人凶悍嗜血,专门豢养无赖之徒,强抢民女,军纪败坏,惹来不少人的反对。
无可奈何,冯延己又推荐刘彦贞,结果这位的名声还不如刘崇俊。
一连吵了三天,愣是派不出将领。
其实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南唐的朝廷明显分成了两派,其中以宋齐丘和冯延己为首,是实权派,而已孙晟,韩熙载等人为首,则是从北方来的士人,他们抱成了一团。
学士徐铉属于少数的中立派,在这种时候,根本没有发言的空间。
而就在他们争吵不休的时候,大周派出了使臣。
此人名叫沈义伦,是开封人士,前不久他出使吴越,大获成功。经过魏仁浦的举荐,来到了南唐。
两方出于战争之中,其实是很危险的,可沈义伦毫不畏惧。
他是代表大周来的,就是有底气!
“本官受天子之命,前来贵邦,是要问问你们,可是知错了?”
沈义伦盛气凌人,南唐的君臣难以接受,纷纷伸手指责,大声咒骂。
“哈哈哈,无论你们说什么,战场上都是我大周节节胜利,而你们丢城失地,狼狈不堪!海州,楚州,盐城,全都丢了!皇甫晖,咸师郎,十几员将领,数万士兵,都被大周横扫一空。如今天子移驾楚州,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如果识时务,去帝号,向大周称臣,还有一线生机。如果不然,大军南下之日,只怕没人能够幸免!”
“狂妄之徒!”李景达跳出来大骂,“我大唐精兵三十万,猛将无数,即便偶有挫折,也不算什么,你们不过区区小胜,就如此目中无人,才离着败亡不远呢?”
“哈哈哈!”
沈义伦笑得前仰后合,“真是慷慨激昂,可惜啊,空有精兵强将,却不知道爱惜,又能如何?”
沈义伦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枚大印,放在掌上,掂了掂,然后对南唐的君臣道:“这是皇甫老将军的印,面对我大周雄兵围攻,老将军自知不敌。临死之前言说,他曾背叛大唐皇帝一次,断然不会背叛第二次,愿意以一腔热血,酬谢陛下收留重用之恩!他不负陛下,如今本官把他的印送了回来,请陛下过目。”
沈义伦说着,让太监把大印送上去,南唐的文武此刻全都目瞪口呆,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