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显尴尬,赔笑了两声。
“自从上次见识了侯爷的酒量,老朽也学着多喝一些,这次老朽舍命陪君子,侯爷喝多少,老朽就喝多少!绝不皱眉头!”
想喝酒?
还舍命陪君子?
对不起了,没兴趣!
叶华翘着二郎腿,笑呵呵道:“我听说徐学士博闻强记,过目不忘,是江南第一才子?”
徐铉谦逊一笑,“侯爷过誉了,江南人杰地灵,的确有许多才子,老朽算不上什么的!”
啪!
叶华猛地一拍桌子,勃然大怒!翻脸的速度,简直比翻书还快,完美上演了变脸大戏。
“你算不上什么,还把你派过来?是不是李璟瞧不起大周?”
面对这么蛮不讲理的质问,徐铉瞠目结舌,老夫不过是谦虚一下,给国家挣点面子,你小子会听不懂吗?
你这是存心找别扭!
叶华心里冷笑,没错,就是要找别扭!
“徐学士,我上次提过六条,你应该还记得,要想和谈,就以那六条谈,少一条都不成!”叶华说完,一甩袖子,转身就走,根本不给徐铉讨价还价的空间。
徐铉是傻眼了,好不容易盼来一个山大王,这可怎么办啊?
叶华的那六条,实在是太过蛮横无理,徐铉还记得清清楚楚。
第一条就是去帝号,向大周称臣,光是这一项,就让南唐无法接受。他们立国比大周还早,而且以大唐正统延续自居,如何能去帝号,俯首称臣?
不行,绝对不行!
至于第二条,是割让江北土地,这就更不行了,谁不想国家越来越壮大,哪能把土地让出去?
还有什么赔款啊,派驻钦差,裁减兵马,甚至让六皇子充当优伶!
欺人太甚!
一条都不能答应!
可不答应又能怎么办?
继续打下去吗?就连最能打的大殿下都退缩了,其他人能比大殿下还强?打又打不了,和又没法和!
徐铉这么大的才子,一夜之间,满嘴都是水泡,嘴唇像是癞蛤蟆皮似的,恐怖而又可怜。
“唉,真是造孽啊!”
魏仁浦亲自来看望,还给徐铉带来了去火的药。
徐铉望着黑乎乎的药汤,一点喝的心思都没有。
“魏相公,你要是有砒霜,给我一瓶,我,我不活着了!”
魏仁浦连忙劝说,“徐学士是江南名士,天下皆知,不给别人面子,怎么能不给徐学士的面子!万事好说,好说!”
徐铉翻了翻眼皮,“当真?”
“真的!”魏仁浦咽了一口吐沫,认真回答道。
“要不要去帝号?”
“可以不必,我们以南北朝相称!”
听完这话,徐铉仿佛被打了一针强心剂。
“那割地呢?”
“这个吗……朝廷的意思是有我大周将士鲜血的地方,是决计不能退让的!”
徐铉想了想,也就是说,海州,楚州,盐城这些地方要让出去,而其他的地方,依旧是大唐所有。
貌似也可以接受。
“那别的呢?”
“这个……关键的地方大周让了,你们也该让一点,有来有往,才好谈生意。”
“请问魏相公,要让什么?”
“漕粮!”魏仁浦干脆道:“每年江南要提供300万石漕粮,要恢复疏通运河,准许商人往来,还有,要进贡100万匹绢,5万两黄金,50万两白银——这是大周的底限,如何?”
徐铉脸色凝重,他来的时候,李璟交代过了,可以让一些钱粮,但是不能超过100万,毕竟南唐的家底儿也不富裕。
面对魏仁浦的狮子大开口,徐铉很为难。
“魏相公,天子有爱民之心,不管南北,皆是炎黄后裔,如此盘剥敲诈,形同敲骨吸髓,只会伤了江南民心,把大周当成蛮夷一般,此事恐怕不是圣天子乐见的吧?”
魏仁浦认真思索了半晌,“那个徐学士,老夫再去跟陛下商谈。看看能不能减少一二?”
“那就拜托了!”
徐铉送魏仁浦出馆驿,哪知道刚出来门,就有一群士兵从远处冲了过来,他们破口大骂!老子辛辛苦苦打败了南唐,姓魏的跑去和谈,简直丢了大周的人!
“无耻老匹夫,去死吧!”
士兵越骂越生气,有人挥手,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狠狠摔在了魏仁浦的脸上,把五官都糊住了,别提多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