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铁峰想起最开始相遇时,他是对这个女妖精多有堤防的,总以为女妖精或许会吸人阳气,或许会害人性命,总以为,女妖精和人是不一样的。
如今看来,或许妖精界也有妖精界的纷纷扰扰,而这个女妖精,离开了妖精界,来到了人世间,怕是有她不得已的苦衷。
她甚至可能回不去了。
被人误解,言语不通,被人痛打,把自己折腾得一身是伤,她也只能趴在自己肩头哭一哭。
这么想着的时候,却见女妖精正豪情万丈地挥舞着手臂,嘴里念念有词。
他来到了那块大石头下,伸出了臂膀。
女妖精冲他笑了笑。
这一笑,漫天晚霞失去了颜色,青山绿水不及她的妩媚。
萧铁峰迷失其中,不能自拔,痴痴望着,眼不能移。
女妖精如同一只飞鸟,张开了手臂,从石头上飞下,欢快地落在了他怀里。
他接了一个满怀。
抱紧了这柔软的身躯,他望着那连绵起伏的山脉,微微低首,让自己的下巴抵扣在女妖精发丝间。
风撩动起发丝,发丝在他刚硬的脸庞轻轻拂动。
“回不去没关系,我会照顾好你的,你——”
他顿了下:“在这人世间陪着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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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铁峰背着女妖精回到山里,山路崎岖,又是晚上了,路并不好走,不过他想尽快带着女妖精回家,是以除了停留下来喂女妖精吃饭,除此之外都没有停歇片刻。
一直到这晚月亮都上山了,他总算进村。
进村的时候,那条叫旺财的狗叫得很猛。
旺财狗一叫,不知道谁家媳妇出来,见了他,便喊道:“铁峰带着他那会法术的媳妇回来了!”
这媳妇尖锐的一嗓子,简直是震撼全村,很快,全村的人竟然都出来了,大家围在萧铁峰和女妖精身边。
“铁峰,你到底是把你这媳妇找回来了?”牛八斤跺脚,很是无奈,替萧铁峰不值当:“你找了她,这日子可怎么过?”
之前被吓坏的抱着娃的小媳妇窜上前,满脸愤慨:“我家孩子回去后吓得哭了两天两夜,嗓子都哭哑了!铁峰,你是个好人,可你那媳妇,真真是个祸害!”
羞涩的少女春桃瞅着萧铁峰背上的女人,在人群中小声道:“铁峰哥哥,你还是把这媳妇舍了吧?她那模样,一看就不是好人。”
老媒婆赵鸭子听了这话,也跟着叨咕起来:“铁峰,你说你这人,我就说你傻吧,你但凡精神起来,娶个年轻鲜嫩大姑娘不好?非得娶个这玩意儿,模样长得也忒难看,哪里比得上咱春桃一分样貌!”
萧铁峰背着被千人所指的女妖精,而女妖精此时竟然一口一口地舔着他肩膀上的肌肉。
他倒吸一口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咬了咬牙,忍住,之后抬起手,趁着夜色掩护轻捏了下她的腰,示意她不许捣乱。
可是女妖精却不知怎么了,竟然故意把屁股扭了下。
他屏住呼吸,努力地压抑下胸口逐渐闷烧的火。
深吸口气,他仿若平静无波的目光扫视过众人,最后目光落到了少女春桃身上。
他知道自打他回来,春桃就仿佛对自己有意,每每出去干活,春桃的目光总是似有若无地瞥向他。
他其实也想过,等这小春桃再大一两岁,娶过来做媳妇,再过几年,生几个儿女,这日子也算是不错。
可是他偏偏遇到了女妖精,遇到女妖精,这些曾经的谋划,全都白费了。
“她也许并不是好人,但也不是坏人,她在山下才救了一个孕妇。”萧铁峰解释道:“我相信她并不是有意要伤了哪个,之前的事,或许有误会,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解释。至于她吓到了哪个,伤到了哪个,我会向诸位道歉,并替她赔偿诸位。”
春桃见铁峰哥哥看了她半响,脸上已泛红,心中砰砰跳个不停,谁曾想,他开口竟然是替他那媳妇说话,当下怔在那里,再看眼铁峰哥哥背上的女人,眼里渐渐泛下泪来,忽而间就转身跑了。
萧铁峰自然看到春桃跑了,不过他并没有在意,他的目光又扫向了老媒婆赵鸭子。
“她很好看。”
他这么一说,老媒婆无语了:“怎么好看了?你瞧那模样,在咱这魏云山十七个村子里,随便扔出个姑娘都比她强一百倍!”
萧铁峰面无表情地道:“这是我媳妇,我媳妇很好看,谁说她不好看,谁就是和我过不去。”
他这话一出,众人无语了,面面相觑。
丑成这样,还好意思说好看?
萧铁峰见此,再不搭理,往上提了提女妖精的黑皮袋子,越发抱紧了女妖精,准备回自己家去。
谁知道,就在此时,十几个壮丁忽然拦在了他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为首的那个正是赵敬天,八百里魏云山的头猎人,赵富昌的儿子,魏云山大户赵家的当家人。
对女人一直没兴趣的自己,现在看这女妖精吃个面就忍不住多想。
女妖精,果然就是女妖精。
也或许从见她的第一面,那血色的月亮就给自己施了血咒,让自己再不能心神安宁了。
眯起眸子的萧铁峰,在这逐渐升温的阳光底下,正感受着那丝丝暖意,忽而间,一种生在深山长在深山与生俱来的直觉告诉他,那双清凌凌的眼睛正望着他。
那双眼睛,犹如第一夜看到他时一样,正从上到下巡视着他的身体。
而此时,他的身上只有一条湿了的粗布裤子。
眼眸下垂间,他看到自己紧贴着身体的湿裤子缓慢而坚决地开始崛起了。
太阳逐渐高升,属于夏日的灼烧感渐渐地弥漫在小院里,萧铁峰一动不动地站定。
他其实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妖精出现在自己面前,她又到底想要什么?自己一穷二白,除了身上疤,手中刀,别无长物,她如果不要自己的阳精之气,那到底图什么?
过不知道多久,当汗水从他额头落下,流淌过鼻子,最后滑落嘴边时,他尝到了咸咸的滋味,苦涩而无奈。
这个时候,心里忽然生出一点气恼。
她明明在偷偷地看自己,为什么却不——
萧铁峰压抑下心中无法克制的渴望,哗啦一甩腿,湿哒哒的裤子飞走,之后直接从晾衣绳上取了一条新的来换上。
不想要就不想要。
他咬咬牙,决定不再理会这件事。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萧二婶的声音:“铁峰你还没出门吧?”
“没。”他粗哑地应了声。
紧接着,便见他二婶进来了。
萧家是魏云山的大姓,萧铁峰的父亲也曾经是魏云山响当当的人物,当了多年头猎人,家里也积下三十多亩肥田,山下外面更有几处绸缎铺子,可以说是富得流油。
只可惜,这一切随着萧铁峰父亲的出事,全都烟消云散了。
家道中落,父亲出事,母亲病逝,年仅七岁的萧铁峰跟着婶婶过活,自那后,是婶婶把他养大的。
尽管在萧铁峰的记忆中,这个婶婶从来对他没有过笑脸,可那终究是给了他一口饭吃的人,他还是凡事忍让,对她颇为恭敬。
这二婶进了院,先是问起他那媳妇的事,他便回说是山外娶的媳妇,之前失散了,以为没了,如今总算找回来了。
二婶听了这话,对女妖精好一番指指点点,挑三拣四。
“你这媳妇,看面相就知道是个漏米的簸箕,兜不住财!你娶这个败家媳妇,便是有金山银山怕是也攒不住!你说你年纪不小了,又没个亲娘,我不替你计较,谁替你计较,你外面卖力气挣点花用,全都被这外来的媳妇给败坏到屎壳郎坑里去,不值当!”
边说着,边把那野鸡蛋往自己兜里揣,嘴里还叨叨道:“这几个蛋,也别吃了,山里穷嘴,哪里吃得上这?赶明儿让你叔带着,拿集市上卖几个铜板,给你攒着!别看这三瓜两枣的,金山银山就是从这里来!”
萧铁峰早就见惯不惯了,他往常走在山里,三不五时寻些鲜活物,不在乎卖什么银子,放在家里自己也未必吃得完,她要拿,也就任凭她去了。
谁知二婶叨叨着走进屋去,又扒开女妖精的头发,去查看她的耳朵:“这耳朵垂子黄豆大,一看就没福!”
他待要阻止,却见女妖精抿着唇儿,眼里泛着冷漠的光,斜眼瞅着他二婶。
见此情景,原本要说出的话便顿住了。
自打她出现后,除了变出一把尖刀刺伤了自己,他还没见过她施展过什么法术。如今这女妖精显然知道自己二婶对她不满,她也是明摆着不高兴了。
她会怎么对付二婶?
萧铁峰抿着唇,不动声色地旁观。
这个时候,二婶看到了刚才他烙的鸡蛋饼,竟然过去也拿到自己怀里:“你侄子昨天正好哭着说要吃,我哪里舍得,最后给我拿扫帚揍了几下子,算是消停了。这个拿过去给你侄子吃,省的孩子磨牙哭闹,不得安生!”
萧铁峰从旁看着,却见女妖精瞪大了眼睛,盯着那黄澄澄的鸡蛋饼。
二婶拿一个,她眨一下眼,更恼一分。
当二婶要把最后一张鸡蛋饼放到兜里的时候,她终于爆发了,忽地坐直了身体,一双手快速地伸过去,直接把那簸箕抢过来,之后抱到怀里,像抱着宝贝一般,一副死也不撒手的样子!
二婶往日是贪小便宜没够的,特别是在他面前,仗着养大了自己,大小便宜都贪,他也一直听之任之。此时她估计是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她竟然碰到了个女妖精,胆敢在她面前抢几乎到嘴的鸡蛋饼。
这二婶先是愣了下,之后便大骂起来:“铁峰,她这是干嘛?她竟然在长辈面前这样动手?这到底是哪个山窝窝里出来的有娘生没爹教的?”
而任凭二婶怎么骂,她依然坐在那里,牢牢地抓着怀里的圆簸箕,那个样子,仿佛谁动她的食儿,她就和谁拼命。
萧铁峰心里越发觉得好笑,早该看出,这是个贪嘴儿的妖精。
因为二婶嚷嚷个不停,这个时候周围邻居也都过来看热闹,二婶见旁人在,更加来劲,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诉说着自己这些年多么不容易,家里几个孩子多少吃用,结果她还要养大萧铁峰,她对萧铁峰如何如何好,萧铁峰如今娶了媳妇便没了良心。
“良心都被媳妇吃了!”二婶愤愤不平地这么说,却是越说越气,最后竟然来到了女妖精身边,唾沫星子飞溅,对着女妖精指指点点:“你这败家妇人,没事给男人吹枕头风,撺掇男人不孝顺,我们魏云山容不下你这带蛆的臭虫!”
萧铁峰听着这话,心中却是不快。
二婶之前怎么样他都并不在意,便是她和女妖精抢那点吃食,他也并不当回事,可是如今她竟然对着女妖精这般骂,便有些说不过去了。
当下微微皱眉,上前正要挡住二婶,阻止她继续闹腾下去,谁知道就在此时,女妖精忽然张嘴说话了。
女妖精护食地抱着圆簸箕,挑着眉,气势磅礴地一番啪啦啪啦啪啦。
她的声音清脆干净,很好听。
她这么一说话,大家顿时大眼瞪小眼,最后纷纷看向自己。
“她这是在说话吗?说得这是什么话?”
“她不是哑巴吗?”
萧铁峰轻咳了声,他不知道为什么女妖精是哑巴的事已经瞬间传遍全村,事到如今,他只好解释说:“她说的……是咒语。”
“咒语?那是什么?”
面对邻居们疑惑的目光,萧铁峰硬着头皮继续猜道:“她会些法术。”
“法术?”众人惊诧,脑中却是想起村里关于那山中妖精法术的故事,大家都是从小听着这种故事长大的,甚至据说爷爷辈的某个爷爷还被法术要了性命。
“是。”
而就在萧铁峰话音落时,女妖精忽然不顾她自己还瘸着腿,竟然硬生生站起来,一手卡在腰间,一手轻轻挥舞,对着炕下一群邻居居高临下地哇啦哇啦起来。
那声音比刚才更为清亮动人,话语犹如山涧流水一般汩汩流淌连绵不绝,撩动人心,以至于当她终于停了下来时,萧铁峰竟觉意犹未尽。
女妖精随便说点什么,都这么好听。
她怎么不继续汩汩汩汩?
可是周围的邻居们已经吓得不轻,胳膊牛大爷抱紧了怀里的宝贝孙子,战战兢兢地来了一句:“她,她这是,这是在施法?”
萧铁峰此时正听得五迷三道,如痴如醉,听得这话,随意答道:“对。”
他话音一落,众人像见了鬼一样,都跑光了。
萧铁峰随着出去,很是恭敬地对着拼命窜向胡同口的二婶道:“二婶,有空再过来。”
他这话一出,已经到了胡同口的二婶脚底下一个趔趄,险些绊倒,鞋底子都飞了,却根本顾不上,直接逃命去了。
萧铁峰回到了屋内,只见女妖精紧抱着圆簸箕,瞪着晶亮的眼睛,提防地望着他,一脸的不满。
他无奈摇头,走上前,轻轻揉了揉她乌黑的头发。
“原来你这么喜欢吃鸡蛋?”
“我也记得蛇是爱吃蛋的。”
“你别恼,明日我给你去山里寻。”
“乖,我是很穷,可是绝不会饿到你的。”
只可惜,他说了这么半响,女妖精一扭头,微微噘嘴:哼!
也就是说,一旦落入虎口,便是插翅难飞。
顾镜当然不允许自己落入这种境地,她看看四周,知道这是一片较为空旷的瓜地。
尽管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粗糙的山村男人会把自己放到瓜地里,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月黑风高,四下无人,正是她逃跑的最好时机。
只要她能摆脱眼前的男人,她就一定能想办法逃出山村,拯救自己。
而就在她盯着那男人,一步步地往后挪的时候,男人竟然张开口,用嘶哑粗嘎的语音,说出了一番话。
什么?
顾镜微微拧眉,仰脸审视着这个粗糙健壮的男人。
他说的哪国语言,根本听不懂。
不过很快,她就想明白了。
是了,这一定是个极为偏僻落后的地方,该地的方言浓重,以至于听起来像是外国语言。
这一点她是有经验的,比如当年她上大学时,她的某地舍友给父母打电话,说的话叽里咕噜形同外语。
“你说的话,我听不懂!看来你也没听懂我说话?”顾镜鼓起勇气,仰着脸对这个男人喊话,神态冷漠,语调客气。
“不过没关系,我们依然可以进行良好的沟通。”
顾镜一边说着这安抚敌军的话,一边转过头就要往远处跑去。
她又不傻,自然是知道,这语言不通,智取无望,只能来硬的,跑!
这个男人看上去人高马大体魄强健,只盼着他没有练习长跑的习惯。
顾镜屏住呼吸,撒开脚丫子往前狂奔,风声在耳边呼啸,她充耳不闻,咬着牙往前跑。
这是生与死的较量,只有跑赢了这个男人,她才能活下去。
她甚至不敢去听听后面的动静,闷头就这么往前狂奔。
正跑着,忽然,眼前一黑,她整个人仿佛一个被投掷在地上的沙包,狠狠地栽倒在了那里,摔了个七荤八素。
当她挣扎着撑起浑身散架的身体,试图爬起来的时候,一阵钻心剧痛传来。
心底涌起一阵沮丧,她想,这世上再没有比她更不幸的人了。
她竟然在逃命的关键时候,穿的是肥大的棉拖鞋,这也就罢了,还在百米竞赛奔跑中,恰好成为了守株待兔故事中的那只傻兔子,就这么直愣愣地撞在了一块木桩子上。
本来撞在木桩子上她可以爬起来继续跑,但不幸的是,她脚崴了。
一个像她这样的伤残人士是跑不过刚才那么一个粗糙健壮的汉子的,看来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一条路——智取。
她回过头,望向身后。
一看,不免有些惊讶。
这个男人根本没追过来啊,他就那么站在原地,望着自己。
弯月如钩,照在这片瓜地上,给这个高大的男人投射下一条长长的影子,蛐蛐的叫声此起彼伏,男人像一座小山样站在那里,静默无言。
这是恬静安详的一幕,可是在顾镜看来,却是凶险至极。
这个男人为什么就那么冷静地望着自己,他为什么不追?
他一定是笃定自己逃不掉吧?
他就这么有把握自己逃不掉?
顾镜想到这里,微微勾唇,发出一个冷冷的笑。
她就不信邪了,她顾镜就战胜不了区区一个山里愚昧无知庄稼汉!
于是她伸出手指头,对他招了招手,又冲他笑了笑:“你过来。”
她说完这话,那男人根本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呵呵,欲擒故纵?你就这么有把握我逃不了?
不过想想也是,自己都扭到脚踝了,怎么逃啊,他一定是看出来了。
想到这里,顾镜再次对着那个男人挥手,再次笑了笑:“你不是想上我吗,可以,来啊~~”
想必是顾镜这么挑逗的话——或者说动作,对那个男人起了作用,那个男人仿佛犹豫了下,终于迈步,向顾镜走过来。
他走起路来缓慢有力,不紧不迫。
这看在顾镜眼里,更加着恼,想着这个男人对待自己,想必是那种耍逗反正逃不掉的兔子的心态,等耍得自己彻底绝望,就磨刀把自己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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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冷漠又狐媚的女人那么一舔唇,萧铁峰整个人都犹如夏日被暴晒的豆角,濒临爆裂的边缘。就在他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时候,他听到那个女人说了一句话。
听到那句话,他微愣了下。
这是一句他完全听不懂的话,尽管他走南闯北,足迹也曾经遍布天下,可是他完全听不懂她说的什么话,甚至他并不觉得任何一个地方的方言和她说的话有相似之处。
这是一种和自己目前所知任何方言都不同的语言。
怎么会有人说这种话?
萧铁峰心中泛起疑惑,而最初看到这个女人的那种奇怪直觉再次涌现心头——这该不会不是人,而是一个妖精吧?
深夜,山里,瓜田地,他遭遇了这样一个冷媚的女人,若不是妖精,都说不过去。
更何况,谁家好好的女儿,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种地方?
幼时听说的关于魏云山精怪的种种传说,浮现心头。
就在疑惑的时候,那个女人仰着脸,又对着他说了一句话,依然是完全听不懂的话。
萧铁峰低头看着这个女人,只见她神态自若,言语间隐隐有倨傲冷漠之感,仿佛对自己很是不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