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将那挨了打的宫女捆了带下去,那宫女连喊叫都不敢,呜呜咽咽的被死命拖去暂且关押的偏殿偏房。
“臣妾谢太后做主!”柳瑶华款款行礼,也不做那不依不饶的姿态,她一旦想通了那背后之人,便知晓这次怕是要无功而返——不不不,不能说无功,起码折了她的羽翼,且知道了太医院哪位太医是她的眼线、党羽,如此,也算大事一件。虽不可强攻,但是还可留守阵地,知晓了对方的心机与手腕,也算侥幸。
委实看不出来,柳尚书说的“两面三刀”,可真是不足以形容这位狡诈的华怡夫人,就在昨晚上,她还对自己那么言笑甚欢,次次为自己除了危机,谁知道,内里竟是如此包藏祸心,不说没有直接弄死自己以免得罪柳家,只是处处行事,下着暗棋,偏生叫自己失了圣心,真是能等,也能败。这份心机,不得不提防。
柳瑶华带着司琴司书与莲歌一起回了“新家”涟漪小筑,凉风习习,莲歌小心翼翼服侍,见柳瑶华惬意享受井水湃过的西瓜,不由担忧道:“娘娘,这事儿交由太后,就不怕揪不出对您不利的那起子小人?”
柳瑶华一愣,她忘了,自己想得明白,身边的宫人却不见得明白,心里却没想着把所有事都交代,只笑了笑对司琴道:“入宫许久,终于安生了些,今日画幅画,给父亲报个平安吧!”
说着,叫她准备笔墨。
司琴愣怔,不可思议的望向柳瑶华——自家这位小姐,不是最厌恶画画?平日里被尚书大人训斥那么多回,今日这是怎么了?虽说太后已经接手过去审问那害人的宫女,但是不至于叫自己主子这么高兴吧?而且如今也算不得平安吧,那宫女万一什么都不交代,不指认背后下毒手之人,那自家主子还是很危险的啊!
不解,却接受到司书的暗示,连忙去准备笔墨,收拾好书桌给柳瑶华用。
柳瑶华款款起身,优雅而慵懒,说实在的,司书与司画在柳锦华身边带了近月余,见识了瑾凝夫人的xing子,越发觉得眼前这位庶出小姐,比之那位嫡出小姐来,更有嫡女风范!
撸袖,也不换衣衫,提笔草草画了几丛墨竹,便已经收笔,莲歌在边上服侍她洗手,又重新跑去吃西瓜。
而那副慢慢变干的画作——就那么几丛竹子,送给尚书大人?
司书与司琴张张嘴,好不尴尬,还是司画望了眼,捂嘴好笑:“娘娘啊,您这画送回去,尚书大人估摸着又要跳脚,说您又不好生习画,白白浪费了他的银钱!”司画边说边学柳尚书的动作,肖像至极,看得柳瑶华也不气,只白了她一眼:“这你就不懂了,送竹报平安嘛!父亲看了自会明白!”笑意深深,大家虽觉得自家主子一定有什么消息在这画作里,可怎么看这一丛稀疏的竹子也瞧不出半点信息——实则,若真有什么消息,也不敢明目张胆往尚书府送,不然一条与外戚勾结的宫规便能打的你再也爬不起来!
柳瑶华不笨,懂得用这示意平安的竹子传消息——不错,她确实要传递消息出宫,告知柳尚书,她在这宫里险象环生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