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在宫内历经数十载,一定会为本宫答疑解惑的。”
那深深的倦怠与惊疑,在那越发冷冽的眸光里来回闪转,带着不信、猜疑,以及幽静的愤怒,内敛却霸道,沉稳而雍贵……
司画闻其言不觉一愣,半晌方道:“可是主子……”
顿了顿,到底是不若司琴与司书,还可算半个谋臣——不过,司画所想最纯粹,也最直接:“主子,李嬷嬷……毕竟是皇上的人。蓉妃……是太后的人。这些事现今瞧着还与咱们无关呢,您若这会儿掺合进去……”
她,是柳家的人啊!
柳瑶华悚然一惊,当即,竟是惊出一身冷汗。
上官与慕容,二族相争相斗。
凤璇——只是这一场四族角逐大戏的开场?
或者……她是不是应该将花芥的死,再重新考量?
四族若斗,她不能当棋子,亦不能当那开局的炮灰!
宫正司,她现在还不能去!
柳瑶华望了眼司画,蓦然回身,敛声清然:“回宫!”
一切,快的不可收拾,花芥还未依着规格下葬,凤璇便去了。年纪相仿的姊妹两人,静静躺在盛放自己身躯的木匣内,等待着最后的仪式。
蓉妃破了宫规,带了朵白花,要为自己亲女守夜——柳瑶华有些不忍,便没有过去,听闻,停灵的安奉殿那边又是闹得不可开交。
多事之秋啊!
打着灯笼,柳瑶华站在门廊处,百无聊赖的等着久久不归的司书与宛柔。
“主子,还是进去等吧?虽点了艾草,也难免蚊虫叮咬到……”司画劝着。
柳瑶华无奈,只好瞟了她一眼,无可奈何的往屋内而去。
比之外头的闷热烦躁,还是屋内凉爽怡人的多。
“今夜……蓉妃不知要多难过。”柳瑶华又是一叹。
想起与蓉妃略略走近的几日里,瞧见的,全是一片慈母之心。肯为了两个孩子爱吃,便能前来还并不如何熟稔的华羽宫,讨要食单,甚至是登门拜谢。
当日凤璇因吃的太快,而差点噎到喘不上气来,蓉妃急的险些当场哭出来……
她也如何不能忘,蓉妃走时,对自己的连连感激,那份感觉,做不得伪。
为女则弱,为母则强——在安奉殿那据理力争,不肯退缩半步的蓉妃,叫瑶华都心生敬意。
幽然一叹,身为皇家的子嗣,那荣华富贵全是做给旁人看的,真正生活在这红墙里、皇城中,又是另一番景象——不见血都可杀得天昏地暗啊。
帘子晃动,司书领着宛柔进来回话,这个时辰才回来。
“主子……”司书上前道。
柳瑶华点头,允她们二人不用多礼:“柔福宫那边的事,可有听说?怎的你二人去了这么久?本宫还以为,那边出了事,你们闻了消息便会即刻回来呢。”
“是奴婢们耽搁了!”宛柔忙道,看了眼司书,“不过,奴婢与司书却听到另一件事——蓉妃已经请了皇上,去衍庆宫里质问德妃娘娘了……”
“德妃?”柳瑶华挑眉,“怎么寻到了德妃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