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毒发之后,用王阳明之药,已经渐渐隐去红肿,原本细嫩的肌肤,想来很快,便能恢复当初的光滑细腻,美丽仍在。
缓缓起身,柳瑶华身上已不再疼,药香之气,夹杂身上清香,款款步出屋子。
外头,从未来过一次的鸾凤承恩车,停在正门口,内监等着宁妃的驾临。
遮了帷帽,柳瑶华还是以前的柳瑶华,自信而淑丽,静静坐上,看这车驾悠悠驶向无数女子都向往的宫殿——那里,她已经去过一次,留下了极难以磨灭的阴影,现在,同样的情形在她身上,却……不一样的心境。
幽然喟叹一声,鼻子间还有些许的酸涩。
威严殿宇林立,很久才经过重重宫墙,驶近偏殿。柳瑶华还未做好应付那些宫人的准备,未想过,那些宫女瞧见她这副吓人模样,她又该如何自处——甫一落脚,便见李延年已经恭候多时,见她下车,便道:“请宁妃娘娘与奴才前来,皇上在前头批阅折子,言宁妃娘娘来了,便先过去。”
与往昔不同,第一次,她要沐浴才可承恩,可这一次,她非但免了那些虚礼,甚至是,赫连云楚还打算与她“办事”前,叙叙话……
沉敛声息,柳瑶华心情难以平静,纠葛的内心,使她很难呼吸。
径自前去前面养心殿,果见那男子还若以往般的眉头深锁,盯着奏折细细批阅。
“臣妾参见皇上……”柳瑶华躬身行礼,再抬首,面上已经因羞愧而泛红。
赫连云楚头也不抬,只低声叫她平身,余光扫过,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轻呼一口气。
眼睛守在奏折上,心却飘得极远,早在外头衣衫悉索,环佩碰撞清越之声响起的时候,他的耳朵已经敏锐的捕捉到,想着,便是那华羽宫的女子过来了,心内,竟是泛起点点涟漪——没有侍寝,却是那般委屈。
他懂,是为了府内的姨娘。
可他又见不得她为了旁人,哪怕是自己生母,而委身与他,这种感觉,叫他心浮气躁。
柳瑶华入大殿,内里宫女内监便鱼贯而出,留俩人在殿上说话。
威严的样子,紧抿的双唇,使得赫连云楚看上去更不近人情,柳瑶华有些愣怔,甚至是……胆怯。
自诩吃过猪肉,甫一见生猪也是怕的!
门,在她进来之后,便被轻手掩上。赫连云楚装着低头批阅奏折,晾着柳瑶华在原地候着,行礼问安,也不叫起。
似乎用这么幼稚的法子,才能以解心头“怨气”。
柳瑶华见其不理不睬的样子,料定是又与她置气,心内不由越发跳的厉害,眼角余光便往上首瞄去,落于其身,却见人家低头安静的批阅折子呢,哪里有半分钟的时间瞧自己?
司画真是白忙活一场!
柳瑶华也不怕了,渐而就生出一股委屈——于是,人家看也错,不看也错。
果然是别扭的小女子!
然,也微微松了口气,柳瑶华百无聊赖的站在原地,也没人管她是不是“大病初愈”,连张椅子都不搬来。
李延年在外耸着耳朵听着声儿,边上就是为她准备的软椅——奈何,里头做主的那位,根本不提赐座,白晾着宁妃,也晾着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