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是狠然厉色。
李延年只觉心内一突,连忙打千,唤来内监,便要亲送宁妃回华羽宫!
“她一介罪妃,值当你这大内总管亲自护送?”赫连云楚有些咬牙,神色冷然间,却是一丝流霞探上柳瑶华难过至极,懵然而愣的面颊,有些不忍,却不得不残忍而为。
当下,李延年冷汗淋漓,哪里还敢有半分犹豫,再这样下去,自己暴露不要紧,柳瑶华可要背负更大的干系!
这他妈是怎么了!
李延年甚至心内开骂脏话,他已越来越琢磨不透自家这位主子的心思!
当前,宁妃受伤,皇上一路抱回的乾清宫,不准外面人窥伺分毫,请了心腹御医,他自己亲自为床榻上昏迷不醒,浑身是血的柳瑶华擦拭、上药、包扎,甚至是连熬药也要将药炉搬来内殿,旁的宫人,一概不准近前——以至于,这天色即将明亮如初,大家也只以为皇上如以往般又发了哪门子神经,竟全无一人注意到,这内里,还躺了位宁妃娘娘。
这,才刚清醒,怎的又如何横眉冷目,不屑一顾?还急急叫人把宁妃轰出去?
竟是……连罪名都给安排好了?
那何家二女不说如何心计,只以李延年对赫连云楚的了解,这根本就是有心接近,伺机为族人复仇的女子,他宣楚帝是从来都不会给予分毫机会的,这一次,居然……
前前后后,多道疑惑,已经令他也晕头转向。
匆忙叫人收拾妥帖,欲要近身服侍赫连云楚早朝而去,然,今日里的宣楚帝脾气十分暴躁,还未说什么,便甩袖要往永寿宫而去。
一些事,是李延年不知晓的;
更有一些,是他不敢知晓的!
比如宁妃缘何受伤,缘何有杀手连番阻击!
更比如,十三暗卫,即便见过,也从不敢细探究竟!
再再比如……永寿宫的那位!
柳瑶华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凉了。一如,入宫之初被撵去雪阳宫的那一次。
漠然无语,一路回了华羽宫——二八年华的少女,已然褪去那仅存的三分稚嫩,三分青涩。
疏离清丽,不因脸颊上的几道血印而损其分毫容光,若她的名字,哪怕在这落魄时刻,依然拥着仙姬般的绰约风姿……却,再无半分明媚。
清浅,潋滟,却如失了魂魄,失了所有希望的木偶,幽然而存。又如暗夜中的明珠,虽美,却有着幽幽冷光,暖不透心,照不亮夜。
娇颜冷峻,长长羽睫轻扫片片阴影,挡住那明眸里,淡淡的薄凉。
几日的时间,短虽不短,长也不长,柳瑶华脸上不深的口子,已经落痂。
宫内,一如往昔的平静,甚至,少有事端,好似,惯爱被乱事缠身的她一旦病倒,这宫里反而才能安生。
永寿宫,太后惯常礼佛,着手处理宫闱琐事,看似,比华怡夫人当初,更用心思,一丝一毫都不马虎,一分的银钱都不会贪墨——她,极喜欢这样的日子。
原本,她当皇后时,做起来觉得心烦意乱的杂物,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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