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刚刚闲聊猜测的心思也淡了些,小双子交代完事项,便也出去做事。
转眼间,刚还热闹的屋内,如今已经散了气息,变得越发冷清。
瑶华有些苦笑,在这宫里不知还要待多少日子,却已经体验到那深宫怨妇,度日如年之感——那华怡夫人之流,在这宫里待了七八年,往后,还有几十年的路要走,又该是如何寂寥?
当初红妆嫁娶,可是何等风光?可有想法,这漫漫红墙间,挥霍的何止是时间,还有,那慢慢老去的容颜啊!
想到此,瑶华也顾不得这大雨,只想有些乐音来听,慰藉这身心。
当下宛柔担忧地取来了瑶华所爱玉笛——紫依自上次,瑶华落血之后,便再不曾取出。
而现在,瑶华手上好的七七八八,也实在不适合乱拨琴弦,复又再伤。
于是,笛子在手,瑶华便独自一人,去了那后院的小楼。
本就是大雨磅礴,凉爽而怡人,心情却如同这天气,有些潮湿而泛冷。
宛静远远跟了过来,在楼上,看着瑶华拎着那通体透水的玉色发愣。
“你怎么跟过来了。”垂着眸子,瑶华轻启朱唇,略带凄然。
宛静寻了矮凳落座,微微敛起双目,颔首而幽然:“跟随你这么多年,有多少心思能瞒得过我与宛柔呢?她在小厨上为你烹晚膳——你最爱吃的烤肉,司琴说,宫内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妃子,与你一般好吃的!”
瑶华眼睛狠狠瞪了眼宛静,微微咬起下唇,面色有些发红:“宛静你近来可真是欠收拾的紧啊!”
“你”“我”相称,本就是无人时候,宛柔宛静与她说话的方式,入宫以后,很多时候,二人均已“奴婢”自称,而称谓她“小姐”“主子”,亦或是“娘娘”,许久没有的亲近。
然,这宛静还真是叫她窝火,竟是说她“好吃”,简直有辱她淑女美妃的形象:“我看你时间久了,不知道你主子我的威名了啊!”
说着,笛子也不瞧了,伸出爪子来,就往宛静身上挠去!
奈何宛静功夫高,每次都似戏耍般,逗弄得瑶华团团转,也不见手指碰上去分毫。
笑闹之后,瑶华反倒把那些不开心之事撇了开去,而宛静已经将那支笛子,掖在袖中,不再要瑶华瞧见——玉笛虽好,可却是芳姨娘儿时之物,后随着族长去了邵丽,几年前,才郑重交付在主子手中……
这样物件,瑶华此时见了自然有些心结难解——慕容家一事渐出苗头,而柳府本打定主意要吞了其下所有势力,可现今看来,上官氏分明棋高一着,已经渐露盛景,如此事态,怕是柳府得信,芳姨娘的日子越发难过了。
“不若,接了夫人出府吧?”宛静低言,此时形势,实在不安生。
瑶华略一纳罕,方才明白,宛静所言,乃是她娘亲,却旋即低头,有些拿不定主意:“娘她……还有族中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