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的,也就是说那位安杰丽卡夫人如果准备下手的话,现在就是她最好的机会。一艘船在大海上失踪再正常不过,几乎不可能被任何人知道,也很难有人可以逃脱。
正当爱德华松口气,准备回房间接着休息的时候,一个酒瓶子突然从脑后抛过来,黑发少年微笑着朝身后举起右臂,酒瓶稳稳当当的落进了掌心。
“喝点儿海牙堡的梨子酒吧,这东西对晕船的人有好处。”船长哈哈大笑着从后面走过来,拿起另一瓶来一口咬掉木塞子,朝着喉咙里灌了两口:“喝醉了你就不晕船啦,哈哈!”
“谢谢您,船长先生。”爱德华略微颔首,像是个有些内向的大男孩儿:“请您允许我再次向您表示感谢——我听几个水手说,您为了让我们上船推掉了几桶梨子酒,和几箱食盐的买卖,真的是非常抱歉。”
“别叫什么先生了,叫我罗本就行!”罗本船长挑了挑大檐帽,十分不在乎拍了拍胸口:“能够为米内斯特家效劳是我们所有人的荣幸,要知道这样的机会可不多。”
“更不用说还是一位受到了光辉十字眷顾的人,和一位侍奉光辉十字的仆人。事实上我才是走运的那个——有了这趟航行,我在米内斯特家那里就能挂上名字了,说不定我还能把这艘橡木桶号卖了,再换一艘更大的船!”
“但是,有些事情也请你能够谅解。”罗本船长呵呵笑着,话锋一转:“我原本是不打算提的,但是船员们已经开始有些流言了,我必须顾及到他们的情绪。”
“哦……我猜应该和某位与我同行的伙伴有关,对吧?”爱德华一副了然的表情,把手中的酒瓶放在脚边的甲板上:“我记得已经额外付过钱了,不是吗?”
“这个当然没错,但是你依然没有告诉我那个同伴究竟是谁。”这个看似豪爽的船长,故意做出了一副夸张的表情:“有些水手向我反映,你这位‘同伴’很可能是个女的,你不觉得应该解释一下吗?”
“要知道在船上莫名其妙多出一个女人来可是个噩兆!再说她一个女孩儿,而这条船上到处都是一腔热血没出洒的汉子。”假模假样的笑了笑,船长目光闪烁的看着爱德华:“为米内斯特家的人效劳,为了光辉十字这都是我们的荣幸。”
“嗯,但是船员们的担心也是要被考虑到的,您是想这么说吧?”看着对方那既尴尬,又不打算就这么放过自己的复杂表情,爱德华“善解人意”的接过了话题:“或许我可以想办法帮您打消这些顾虑。”
“比如,十枚都灵银币怎么样?”黑发少年的笑容无比的真诚:“可以让您的船员们打消某些顾虑,不再过问我的伙伴身份了吗?”
前一世常年住院治病的爱德华,对钱还是有些敏感度的。在都灵王国,一枚磨损不大的银币就能在酒馆里订个房间,吃上一顿很丰盛的晚餐了——更不用说安杰丽卡夫人给自己的钱袋里,全都是崭新的,从这方面来说,米内斯特家的人真的十分慷慨。
“二十枚,我保证不会再有任何一个家伙回去打扰你的同伴了,怎么样?”虽然看起来确实挺豪爽的,但是罗本船长说到底依然是个商人,逐利才是本性:“而且你也得保证,不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我想应该没问题。”爱德华倒是没什么舍不得的,反正这些钱都是那位慷慨的夫人给的自己,为了她女儿花掉倒是也不心疼。微笑着的黑发少年抬起头,隐隐约约的似乎能再海平面上看到一个远处的黑点:“那是什么?”
“好像是艘船,等等?!”罗本船长猛地冲到船尾,睁大了眼睛望过去,还不忘了和身后的爱德华说话:“帮忙看看,小伙子。看看那艘船上面挂着什么旗子?”
“嗯?”黑色的眸子眯成了一条缝,爱德华极目望去:“好像那艘船的桅杆上面,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是海盗,海盗来了!”罗本船长突然声嘶力竭的大喊着,一把推开身旁的水手,朝桅杆的瞭望塔上吼道:“快敲钟你个蠢货,怎么到现在还傻站在那儿,海盗来了!”
原本还井然有序的甲板上突然乱作一团,惊慌失措的像一群受了吓的驯鹿。黑发少年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讥诮和期待,右手握住了背后的剑柄。
“我可终于把你们给盼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