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从都城东南城门出发,延伸一直到戍卫山丘东面的三岔河这段路程,是前往东境最快的道路,虽然并不好走,许多商队宁可从南面的国王大道绕路,以至于看上去十分的冷清,甚至要走很远才能找到可以路旁旅店供人歇脚。
清晨的水汽让身上的斗篷和衣服都变得湿漉漉的,金色的晨曦从远处照耀而来,让看起来神色并不太好的盖约·瓦伦斯表情变得更加冰冷了。
空静无人的道路上,只有他和他的侍从骑着马,在黎明的阳光下朝着远方缓缓前行着——本来盖约是应该和押送着米内斯特家赠给骑士团的黄金,和马车车队一起从国王大桥前往东境的。但是心中的那份无法化解的恨意让他拒绝了,墨瑟·凯恩只好另找了一位骑士负责押送。
跟在他身后骑在小马上的小侍从勉强打起精神,睁开惺忪的眼睛朝着身后望去,远远的好像还能看见都灵城那高耸的城墙,戍卫山丘上骑士团的城堡,宽阔的城门和繁华的街道……目光中充斥着满满的眷恋和不舍。
小侍从不是在都灵城出生,但却是在这里长大的。但命运却令这个少年告别自己的家《,乡,前往另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天地,去骑着战马举起长矛利剑,和只在故事里听到过的异教徒战斗……越是这样想着,他的表情就越是忐忑不安,带着一丝丝对未知事物的恐惧感。
“如果你害怕或者后悔了,我可以解除你的誓言让你回去。”盖约冰冷的声音从后脑勺传来,让小侍从浑身一抖,赶忙拧回头大喊辩解道:“我、我才没有害怕呢!”
“希望真的是这样。”盖约瞥着眼打量了他一下:“这种事情不值得羞耻,你要去的地方不是都灵城的集市,而是荒野山峦中的要塞,到处都是流窜的逃兵、强盗和异教徒,会害怕才是正常的。”
“我没有害怕,真的,盖约大人。”侍从倔强的摇了摇头,努力的和那双吓人的眼睛对视着:“我只是在为您感到不值——明明是您拯救了烟斗镇,那群人还要对您横加指责,不仅没有奖赏和赞扬,反倒要把您从都灵城赶出去!”
“奖赏和称赞?”盖约冷笑的哼了一声:“你觉得我是在为了这些而战斗的吗?为了能够带上一顶花冠和得到几枚金币的赏赐,一次次的从死人堆和烂泥坑里面爬出来?”
“可、可是……”
“骑士团从举起白底黑树旗,跪倒在马尔凯鲁斯家族和光辉十字面前的那天开始,我们就不是为这些去战斗的了,不计个人荣辱也不争夺一时的得失,我们是在为了王国而战,为了骑士团的荣耀而战!”盖约沉声对小侍从说道:“明白这点,你才能有朝一日成为圣树骑士的一员。”
“我不明白,”小侍从依旧是困惑不解的表情:“他们说您是嗜血的屠夫,是个不配佩戴圣树骑士之戒的疯子——这样毫无遮掩的羞辱您,否定您的功绩,难道还要默默忍受吗?”
“对啊,你怎么可能明白这些呢?”盖约突然笑了——尽管只有一刹那,冷漠的目光中多出了几分怅然,不再去“教育”自己的侍从,有些感慨的看向远处的黎明:“谁又能明白这些呢……”
难道自己不就是因为不明白,才会努力走到了今天,希望有朝一日可以获得复仇的力量吗?这样想着的他稍稍有些垂下头,又开始变得沉默了起来。
“盖约大人,有骑兵正在朝这边过来!”小侍从突然开口大喊道,指着身后不远处的一个正在朝这边赶来的身影——尽管不知道是不是“骑兵”,但小侍从还是按照骑士团里的习惯这样说了。
盖约回过头去张望着,几乎一夜没合眼的他视线有些模糊,只能停下来骑在马上等着。直到那个“骑兵”靠近了他才看清楚。
雄健的汪达卢瑟亚纯血马上端坐着一个黑发少年,披着圣树骑士团的白色斗篷,贴身的黑色长摆罩衣链甲让他看起来充满了年轻人的英气勃发,并不华丽的佩剑没有像往常的骑士们那样挂在马鞍上,而是依旧扣在了腰带的左侧。
“您走得太快了,我为了赶过来可是追了一天呢。”爱德华·威特伍德微笑着从战马上翻身下来:“能聊聊吗,尊敬的盖约·瓦伦斯骑士长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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