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时大师在昨夜圆寂了。”
再次听到同样的答案,伊翎感觉自己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一样,摆了摆手,让丫鬟下去。她就像是没了提线的木偶娃娃一样,跌坐在门口,一动也不动。
那个如妖孽一般都男子,那个对自己温柔如水的男子,那个她拿生命去爱的男子,竟然在自己的新婚天死了。当真是可笑,她怨他,怨他为何不带自己走,怨他为何要放弃她,怨他竟连死都不让她知道。难道他就这么不愿意见到自己吗?既然不愿意,那她为什么要随他的愿,她伊翎的男人就算是要死也应该死在自己身边。
深夜,整个晋安王府乱了套,因为他们王爷刚娶的王妃不见了。
而此时的伊翎,却在去佛象寺的路上,她连喜服都没有换下,就这样跌跌撞撞的出来门。
来到佛象寺时,天已经微微亮了,而天空中飘飘洒洒的下起了大雪,她看着洁白的雪花,在自己面前飘荡,像是在嘲笑自己的无能,连自己的爱人都保不住。
敲响了寺门,开门的小僧侣吓了一跳,着实伊翎的形象不怎么好,因为夜晚赶路,身上的衣服早已凌乱,就连头上都珠钗都散落了不少。
小僧侣去请了主持,将她迎进寺内。“伊施主怎么上敝寺了?”
伊翎的双眼早已肿的跟个桃子似得,眼神空洞的看着主持:“求求主持让我见见玄时好吗?”因为哭了一夜,声音早已经嘶哑了。
主持看了看周围的小僧侣,示意让他们离开后漠然开口道:“施主这是何必呢,你与玄时师弟缘分已尽,施主就不该再来纠缠。”说完双手合十向外走去。
伊翎错愕,原来主持他知道她与玄时的事情,难怪他会亲自来见她,她知道,她不能让主持离去,如果他离去了,那她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玄时了。她双手拉着主持的衣服,屈膝跪下,使劲的磕着头,嘴里还不停的说着:“求求主持让我见见他,让我带他走。”
不知磕了多久,伊翎的脸上已经布满了血迹,主持终于开口说道:“罢了,罢了,玄时师弟本就异于常人,就成全你们吧。”其实这也是玄时死前吩咐的,他说:“如果翎儿来了就让她带我走吧,如果不来就把我火化骨灰化为舍利子。”
伊翎一喜,也不顾自己有多么的狼狈,她现在一心只想见到玄时。
看着躺在棺椁的玄时,她的心如刀绞,他就像是沉睡了的孩童一般静静的躺着,却又显得那么孤寂。
“施主不必如此难过,这一切皆是因果,他的因他的果都已完结,施主如若想带他离开还是尽快吧。”主持说完这一席话就转身离开了,看着主持离去的身影,她小心翼翼的将玄时带离了佛象寺,来到他们那次掉落的地方。
冬天的雪,洁白,但是那么的冰冷,万物萧条,在这个季节,总是感觉到那么一丝悲凉,生命在这一刻凝固,爱在这一刻结束。
这一场雪,陪着伊翎的孤单下了一夜,直到心被冰封冻结,落雪的日子,为什么总有人要离去。
那片片飘落的,不仅仅是洁白,还带着丝丝的冷漠,她以为把它捧在手心它就会属于她,可随着慢慢融化,蒸发,消失了,也带走了她心底那点点的温存。在这个洁白的雪天,显得那么绝望。
我缓缓的走了过去,显出身影,开口道:“伊翎,你当真愿意让我给你织一场梦,留在梦中吗?也许回到现实中你会有其他的因果。”
她紧紧的抱着玄时的身体,满脸狼狈的看着我,眼神中却是那么的坚定,“我愿意,只要能和玄时在一起,不论在哪里我都愿意,不过是出卖灵魂而已,没了他我与失了灵魂没什么两样。”
心已死,泪也干,不堪回首魂亦牵。梦惊醒,不了情,往事如烟挥不去。亦虚亦实,亦爱亦恨,叶落无声花自残。只道是,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却无奈,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看着她坚定的目光,我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在梦中,我将玄时的命格改了,她与他相遇相知相爱,玄时蓄发还俗,带着她游历于山水之间,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得道高僧玄时与伊府小姐伊翎,因为他们都已经死了,双双死于殉情。却多了一对令人羡慕的恩爱恋人。
他们的爱情虽然不是那么轰轰烈烈,但是也令人驻足感叹。一辈子的爱,不是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也不是什么承诺和誓言。而是当所有人都离弃你的时候,只有他在默默陪伴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