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吗?有没有……不舒服?”他竟然还在关心她!
岑心用力地摇头:“没有,没有!”眼泪横飞,落在他的衣上,臂上,脸上。
她全然迷惘了。他竟然不顾自己的安危,只管她的情况。那一刀是她亲自插进去的,有多重她自然知道,这种情况下,他不可能再去装假……
她的心陡然一绷,挣扎着站起来:“我这就想办法带你出去。”她在狭窄的空间里乱转一通,脚上一阵尖锐刺痛,最后倚身撞在了墙壁上。
估计昨晚掉下来是崴到脚了。
晚上发生了那么多事,她没有时间来感觉身体的不适,此时方才感觉到,脚部钻心疼痛!
“受伤了?”霍凌宵在那边低低地问。
岑心顾不得脚,复从墙上撑起身体,继续乱撞。她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霍凌宵不能死!
“可心。”霍凌宵低低地咳嗽,不放心地叫她。她仰头看着顶上:这似乎是他们唯一能出去的路。
她伸手就扯上了掉下来一角的木板,想要顺势爬上去。
“住手!”霍凌宵拼尽力扑过来,险险将她抱住。他的身子一软,两人同时翻倒,那块木板经不住重力,卡一声断裂,正正地打在那排排尖刀上。她的头一仰,正好撞在霍凌宵胸口的刀柄上。
“你有没有事!”她挣扎着去扶他。他的手紧紧地握上她的臂:“不要冒险!”
如果不是他刚刚一扑制止了她的行动,指不定她此时已经被刀尖穿心!
因为动作剧烈,刺激了伤口,他咳了起来。他捂紧嘴,任由血腥味弥漫,不着痕迹地把咳出来的血收在掌心,握住。
“去……刀下面找一找有没有警报器之类。”推了她一把,他道。岑心这才醒悟,忙拨开杂物去刀下找,果然,找到了一个绿色的按钮。
她按了下去,室内响起了警报声。
数十分钟后,头顶终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阿甲和尹责带着人赶到,看到霍凌宵这个样子,皆吃惊不小,既而目光落在了岑心身上。
岑心无助地退后一步,难堪地偏开了脸。
霍凌宵似乎陷入昏迷当中,阿甲和尹责迅速将注意力转了回去,并抬着他快速离开。
空空的陈旧的屋子里,众人离去,只剩下孤独的自己。她抱着臂,因为担心霍凌宵的伤情而颤抖了身体。低头,看到陷阱里尖锐生锈的根根刀尖,心脏比用刀刺着还要疼痛。
他,不会有事吧。
另一端,缓缓行来一道身影,苍白阴柔的脸孔,锐利寒沉的眸,是丁克明。
丁克明一步走过来,阴柔苍白的脸上扯开了一个冷寒的笑:“既然刺穿了他的心脏,为什么不做得更彻底一点?他若死了,干爹的三亿集团就回来了,他老人家也将瞑目!”
她没有回应,所有的思绪仍扎在霍凌宵身上,挂念着他的生死。在那种情况下,他还对她温柔,不顾自己身上的刀伤,却去照顾她!她有些接受不了,慢慢捂上了脸。
“被他感动了?”丁克明的眼睛锐利如刀,一下子就把岑心的心事看透,“他是不是不仅不责怪你对他下手,还说只要你喜欢,可以杀了他这样的话?他是不是绝口不提自己的痛苦,却看你看得更重?”
岑心的脸猛然从掌收抬起,不敢置信地去看丁克明。他竟然如此清楚,好像昨晚他也在场似的!
丁克明的唇角勾起,满脸闪烁着讽刺的色彩。
“可心,你上当了。”他说得十分肯定,甚至是笃定!
“上什么……当?”岑心眯起眼,不想让丁克明看透她此时的心情。她的心无依无靠地挂在半空中,随时会坠落粉碎!
“他不是第一次演这种苦肉计!”丁克明不再看她,而是慢悠悠地出声,“刚接手三亿的时候,兄弟们都不服气,多少人想着要把他杀死!他聪明地没有用干爹的高压政策,而是选择怀仁手法,蒙蔽所有人的眼睛,让大家以为他真是一个大善人!他的苦肉计演得都能出一本书了,你,却还信!”
浓浓的讽刺意味,像一柄刀将悬着她心脏的那仅有的细绳割断。她的心一时跌落,碎成粉末!有那么一刻,岑心握紧了拳,整个身体都绷成了一团。
她最终什么也没说,选择了闭眼,认真细致地回顾起昨晚的点点滴滴来。霍凌宵的声音,语气,他对她所做的一切……
“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提醒你,霍凌宵远非他表面所表现的这么正值,大方,无畏,他的奸诈和残忍胜过任何人!”他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一起长大,我不想你吃亏。”
说完,转身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