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她,看在李嫂眼里疼在心里,而沈婉冰却完全没有反应,仰面闭上眼睛。贵气未除的脸上,只有一派清冷疏远,仿佛面前的岑心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
李嫂最终用了力,将她拉出了门。
“岑心你莫哭了,太太最近气燥,你没来之前都跟我发了好几通脾气呢。她能这样对你,已经算不错的了。等到她情绪好些时,你再来看,也不迟的。”门外,李嫂轻言细语地劝。
岑心脸上的泪不仅没止住,反而流得更多。她并不轻易在外人面前表现脆弱,也因为想在沈婉冰面前好好表现,即使再苦再难受都不会当着她流眼泪,可刚刚,她真的忍不住了。
李嫂的话,不过是安慰罢了。等到她情绪好些?看这情形,怕是一生沈婉冰都不愿意见她!知道李嫂开出的是无头支票,她还是只能点头。
不点头又怎样?再冲进去找沈婉冰闹吗?向她发出质问表达自己的不满?她已经让沈婉冰厌倦了,这样做的结果只会令她更厌倦!且她终究是自己的母亲,她没办法做出伤害她的事来!
算了吧。
她抹掉了脸上的泪,努力朝李嫂扯开唇角,故作坚强地道:“我没事……只是我妈,麻烦您帮忙好好照顾。”
“好的,好的。”李嫂连连点头,“以后有什么东西要给夫人的,你直接交给我就行了。我陪在她身边的时间久,我送的东西她一般都不会拒绝的。”
李嫂本是好心一片,却无意中再次刺中她的伤口。岑心怕自己再呆下去会崩溃到无法抑制,朝她压了下头,急急转身离去。
直到走到医院门口,她才再也压抑不住,将眼泪再次狠狠地滚了下来。手背,烫伤的地方又红又肿,起了水亮的一层泡,疼痛钻心。然而,这些表面的疼痛远比不过沈婉冰的冷淡带来的疼痛强烈。
她捧着心口,几乎要痛得晕死过去,只能将头用力顶上一棵大树。如果没有树撑着,她怕是要当场倒下去。揪紧领口,巨大的悲伤让她连呼吸都无法顺畅,闭眼用了好大的劲才发出无声的悲噎。
沈婉冰在生日之时的冷淡最终击破了她努力支撑起来的伪装,把自己脆弱又无助的内心表露了出来。
头,更用力地磨着大树,粗厉的树干直将她的额头磨破,渗出点点鲜血。她全然不顾,只由着眼泪一串串滴落,撒在地上、草叶上,发出沉重绝望的扑扑声。
背后,十步之遥,霍凌宵一直站在那里,脸上一片沉重,眉头堆叠在了一起。早在她从沈婉冰的病房里出来时,他就看到了她,一路跟来,只因为不放心。
看到她用头用力摩擦树杆,他忍不住一迈步就要上去拉,最后,生生停下了脚步。
她说过,他的好只会让她越发难堪,越发痛苦,越发想起岑朗森和岑鸿鹄的死,会生不如死!
看到她自我折磨,他亦生不如死!偏偏还不能出现,不能去阻止她!霍凌宵越发绷紧了面皮,最终只能找来护士,让她去关注岑心。
岑心感觉额头一片厉痛,与手上疼痛交织在一起,绝对要人的命。这样的疼痛,放在普通人身上,怕早就尖声大叫,她却甘之若饴。因为这些伤成功减缓了她心口的疼痛,她觉得呼吸顺畅了许多。
看来,她此生都只能生活在这种不断的自我伤害之下,方才能达到心灵平和的目的了。
苦苦笑一下,酸涩若刀,难受极了。
感觉背后有人轻触,她方才回头。背后站着的是一个小护士,一对眼睛眨巴着,看到她额头上的一片擦伤时,眼里露出惊恐的表情。最后,似壮着胆儿道:“你受伤了,进去包扎一下吧。”
“不用。”岑心推开她,转身朝外就走。像她这样的人,内心里早就千疮百孔,包扎得了外伤,包不了内伤,有何用?
她的步子混乱,走起路来跌跌撞撞。小护士上前还要扶她,最终被她低叱了一声。她的冰冷和自虐皆吓到了小护士,小护士只能可怜巴巴地朝霍凌宵躲避的方向摊手,白着一张脸再不敢跟。
岑心没有看到霍凌宵,一歪一扭地出了医院。她现在的情况糟糕到了极点,霍凌宵终是不放心,追了出去。
外面的太阳很大,虽然只是四月,却已经开努灼人。太阳一照,岑心手上、额头上的伤更痛,热辣辣的,简直跟沉在辣椒里没有区别。加之血腥味传出来,她的头一时晕起来,走路越发不稳,最后被石头一绊,倒在了路边。
霍凌宵狠狠一抽眉,终究看不得她这样的自我伤害,一咬牙,迈步朝她走。
一辆车在岑心身边停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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