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被推入了手术室,岑心看着每一张脸,心里凝满了担忧。其实霍凌宵的身体条件过硬,度过这样的手术并不难,她倒没有那么紧张。反倒是沈婉冰,重病之下靠着毅力接受手术,她担心得不得了。
她怕沈婉冰撑不下去,带着一份不甘心离去。就算她要走,也应该是了无牵挂地走才对。
她把自己倚在墙面上,双掌合拢,只能无尽地祈祷,祈祷上天给母亲一条生路!
过道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像两个人,由远而近,岑心一直闭着眼的,但当感觉脚步声朝这边而来时,睁开了眼。
眼里,出现的是林诗峦和尹责,他们的脸上皆带满了明显的担忧,步子快得像在飞。他们,不会是来阻止手术的吧!
一想到此,岑心上前一步摊开手拦下了他们:“他们已经进了手术室了,你们不能进去!”
“岑心!”林诗峦一听到这声音,竖直了两道眉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开口就是一声喝。紧接着,她抬手,狠狠一巴掌拍在了她的脸上。
啪的声音在过道里响得清脆,她咬牙骂了起来:“你这个混蛋!”
她这一巴掌用了全力,岑心被打得连退了数步,身体重重地撞在墙上。岑心还从来没有看到过她如此疯狂的样子,也不捂脸,与她相对。林诗峦已转身,随着尹责一起去撞手术室的门。
岑心忍痛追了上去拉他们:“不能,你们不能……”
尹责几乎用命在撞门,身体和脚一起撞上去,用了狠劲。岑心上前拦他,被他一手甩了出去。他眼里射出的是浓重的对于她的仇恨。
门,终于被撞开。林诗峦抬步往里就跑,岑心爬过去将她的双脚抱住:“不要,你不能进去!这是我妈最后的希望,你们不可以进去!”
“你信不信我会杀了你!”林诗峦瞪圆了脸,杀气腾腾。能把一个还算理智的人逼成这样,岑心知道自己有多混蛋。但,她没有别的路可走,她不能让他们毁掉这场手术,毁掉母亲再活下去的可能性。
她不肯松手。
林诗峦伸手狠狠地揪紧了她的肩膀,将她生生揪了起来:“岑心,你简直就不是人!明明知道凌宵哥的肾受了重伤,还让他给你妈捐肾,你这是要他死啊!”
“肾……肾怎么了?”岑心一时凝住,胀红着眼不敢确认地去看林诗峦。她说了什么,霍凌宵的肾受了重伤?什么时候?怎么她不知道?
林诗峦狠狠将她摔在了地板上:“为了救你,他给你挡枪,子弹直击肾脏!他若把好肾换给你妈,百之百是个死!”
“肾、肾、肾给子弹伤、伤了?”她完全无法相信这个真相,颤着嗓子说了好久才把这句话说完。看到林诗峦眼里的愤怒,不愿意承认地摇头:“不、不可能,他明明说、明明说、说只是皮外伤。”
林诗峦冷笑起来:“皮外伤?子弹是我亲自取出来的,伤口是我亲自逢合的,我会连什么伤都搞不清楚吗?坦白告诉你,那个肾能不能保住还是个问题,昨天他还在接受康复治疗,这些天,他的状况很不好,那颗肾有发炎征兆!”
“可、可、可……”几个可字吐出来,泪水已经毫无预期地涌了出来。她想说他明明和她一起吃了饭,喝了酒,还吃了辣椒,他明明一点痛苦的表现都没有。可此时,她突然忆起,他当时的脸庞始终灰白,像蒙了一层纱,他的唇苍白干涸。而当她提出让他换肾时,他的表情那么凝重,一副欲言又止沉重的样子。他刚刚说的话,就像跟她话别……她一直以为他过久了养尊处优的生活,所以才怕换肾,原来……
她都做了什么?用他的命来换自己母亲的命?她竟做了这么愚蠢的事!
她猛一弹,从地上蹦了起来,不要命地朝手术室里跑……
手术室里,几名医生脸上皆带了伤,眼巴巴地看着病床。两张病床上,一张躺着沈婉冰,一张躺着霍凌宵,还好,手术还没有开始。
尹责护着霍凌宵的床,用敌意的目光看着所有人,却也没有将霍凌宵的床推出去。
主刀的医生略有迟疑,但还是开了口:“霍先生在手术前已经嘱咐过我们,不管谁来阻挡都不可以停止手术。这位先生,麻烦您退开,否则,我们就要叫保安了。”
“不,谁都不可以动他!”尹责并不让步,死死盯着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