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她将来会和别的人结婚组建家庭,会有另外一个男人站在她身边。他,不能陪她,只能把三亿还给她。
他没有忘记,三亿是她的嫁妆,是岑朗森留给她的唯一东西。所以,在她出嫁的日子,他会把它还给她。
心,抽得有些紧,想着守在她身边的人不会是自己时,疼痛难忍。心里,又不免为岑心担忧:将来站在她身边的那个男人会是大度的人吗?不会在乎她把第一次给了另一个男人吗?那个男人能照顾她吗?能不让她受一丁点儿的委屈吗?能比他更爱她吗?
对于岑心生命里会出现的那个男人,他不放心到了极点。若是早知道她会离婚,他就不该碰她,就该一早给她物色合适的男人。
在心底暗暗叹着气,他一点一点地拉开了窗帘,对着对面早已空掉的房子展露了无尽的烦忧。
“大哥。”
阿甲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粗憨有力。
霍凌宵方才回头,回头时,脸上的表情早已消失,变回了原本那个风雨不惧的英雄式人物。
“我和尹责要出国几天,这几天,这边和大小姐有关的事就全权交给你,生活上,安全上,都要照顾到。有什么事情拿不定主意的,及时给我打电话。”他极快地交待,清楚明晰。
“是。”阿甲立直了身体回答,憨憨的脸上满是忠诚。
霍凌宵看着他,在心底又微微叹一口气。阿甲固然忠诚,却没有尹责的智慧,尹责固然聪明,却不能似阿甲这般对岑心一心一意。若他们两个能合而为一体,那就完美了。
他没有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只走过去拍了拍阿甲的肩头。对于岑心的重视,皆在这一拍中间,再多的嘱咐,已属多余。
他迈步走出去,留给阿甲一道挺立伟岸,又微微有些惆怅的背影。阿甲是粗人,却清楚地感觉到了霍凌宵的失落。他始终想不通,大哥这样好的人,大小姐为什么要离婚。而大哥这么喜欢大小姐,对她的照顾更是事无巨细,为什么要放了大小姐。
只可惜他的脑袋太笨,这些问题始终想不清楚。阿甲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最后只能放弃做这样的思考。
霍凌宵走下楼来时,尹责已经恭敬地立在车前,等待他上车。他低身坐进车里,仰躺下去,眼睛随即闭紧。
尹责启动车子,霍凌宵的思绪也随之启动,记忆回到昨夜、岑心蜷缩着身子缩在躺椅里的情形。她纤瘦的身子一缩,更显得小,只那么小小一团,都不够看。她用双臂环着自己,是一种极度没有安全感的睡姿。
那一团在白色的躺椅里,竟有一种随时都会消失的错觉。而她的容颜更是苍白到让人心疼,小小的一张脸,尖细的下巴,回来这么久,竟没有多一点点的肉!
那一刻,他的心紧紧揪起来,胸口像塞了一团硬石,再也无法散开。他当时极想上前抱住她,给予她一切的呵护和疼爱,最后,只能拾出毛毯来给她盖上。
他能给她的关心始终有限!
一声叹,从他的唇里溢了出来,淡却极为沉重。
前面开车的尹责车子略略偏了一下,很快修正。他不放心地回眼看霍凌宵,年轻的脸上凝了许多担忧,是独对霍凌宵的。他知道自己应该忠诚于岑心,但不知为什么,却始终对她升不起好感来。
霍凌宵是他再生父母一般的人物,是英雄一般的存在,这些年血雨腥风,都没见他皱过半点眉头,却为了岑心的事而每每忧伤叹息,甚至一次次受伤。每一次看到他这样,自己便会对岑心多一份不满。
这些不满是霍凌宵的忌讳,他要留下来,就只能忘掉这些!意识到这点,他用力摇头,即刻驱除了心里的想法,更加用心地开车。
岑心下班后来到医院,老远就听到沈婉冰带怒的声音:“我还能活几天?有谁会拿我去做文章?成天跟着这么些人让我很不舒服,马上打电话,让他把这些人都给我撤了!”
这些天来,沈婉冰的心情一直都很好,猛听得她发怒,岑心全身都不舒服,急几步走了过去。
在病房门口,沈婉冰冰着一张脸坐在轮椅里,已不复前几日的阳光。而站在她面前的,是保护这里安全的保镖的小头头。
他一脸为难地看向沈婉冰:“岑夫人,这个是行不通的,霍先生一再强调要我们注意您的安全,他是不会同意把我们撤走的。您放心,我会尽可能把这些人安排到离您远的地方,绝对不打扰到您的生活。”
“已经打扰到了!”沈婉冰寸步不让,并不打算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