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就是他们两个人的不同,明明都同时担心着一个人,但所做出的行为举止却是完全相反的,长孙子儒永远都会站在大局上着想,而长孙明月永远都会以自己的心思为重。
不是他想不到,而是他懒得去想。
韩硕看着同时对立而站的长孙明月和长孙子儒,忽然有些害怕,这个时候他们兄弟二人可千万别有隔膜才是,毕竟现在不光是内忧,还有长孙益阳那个外患。
不过,看样子倒是他想的有些多了,长孙明月沉默了许久之中,并没有负手离去,而是再次缓缓坐下了身子。
长孙子儒见此,缓和了一下语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明月,我知道你担心青颜的安危,其实我也同样担心,既然现在只有公孙政的寝宫没有探查过,不如这样,明日我佯装和他谈谋权的事宜,你也随着我一起去,至于青颜究竟在不在,你我一去便明。”
韩硕听了半天,愣是没听懂:“如果她真的在,而又公孙亲王藏起来了呢?”
“她那么聪明,就算是被人埋进了地底下,若是想留下记号,自然会留下。”
这句话,是长孙明月和长孙子儒的异口同声,两个人说完了之后,对视了一眼,然后无声的笑了。
阴沉的天,下了整整一夜的大雪,到了第二天早上,持续着的大雪仍旧未曾停歇,鹅毛一样的雪花,仍旧断断续续的从天空缓缓朝着地面下坠着。
婢女,端着一壶热茶推开了一间屋子的房门,一阵寒风顺着她的走进而卷进了屋子里。
转身关上了房门,婢女缓缓走到了床榻边上,垂眼看着这个昏睡了一夜,明明虚弱的快要不行了,却仍旧透着不肯服输眼神的女子,轻轻地叹了口气。
“姑娘,起来喝口水吧。”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公孙政不但长相俊美还身份高贵,为何眼前这个穿戴朴实的女子,却非要拧着不肯屈服。
武青颜目光空洞的正看着某一处发呆,听闻见了呼唤声,微微回眸,动了动干裂的唇,声音一夜之间沙哑的难分雌雄。
“拿走,我不需要。”
婢女叹了口气:“姑娘,咱们只喝一口还不行吗?就算是您想要和公孙王爷较劲,也要自己有力气不是?”
武青颜没想到一个婢女竟然也会主动开导她,空洞的眼慢慢诧异了起来,不过随后便是嗤笑的摇了摇头:“是硬的不行,所以今天换软的了?收收吧,软硬对于我来说全都是没有一点用的。”
婢女赶紧摇了摇头,先是抻着脖子看了看窗外,随后才小声的俯在武青颜的耳边。
“姑娘,我没有被人指使,我真的只是好心,你相信我……”
武青颜笑叹:“这世上哪里来的那么多好心人?你当我三岁么?”
婢女看着她欲言又止了半天,才又羞羞涩涩的道:“昨日我看见姑娘冷落荣姑娘时候的样子了,我曾经没少吃荣姑娘的亏,或者说跟在王爷身边的人,哪个又不是看荣姑娘的脸色?可其他人为了保自己的平安,都对荣姑娘百般忍耐,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敢那般和荣姑娘说话,姑娘你不知道我当时在一边看着有多解气。”
原来是个吃了哑巴亏,却在她这里找发泄口的窝囊废么?
武青颜笑了:“我不光和她说话那样,我和谁说话都是一样,姑娘,你崇拜错人了,也投奔错人了,我不会在你王爷的身边呆太久,而我离开他身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杀了他。”
婢女愣了愣,似乎没想到武青颜竟然是这么一般的回答,脸上微微露出了些许的失望,直起身子正要说什么,房门却被人狠狠地踹了开。
“砰!”的一声巨响,房门大开,寒风夹杂着雪花吹进屋子,冻人心骨。
“窸窸窣窣……”
从门外进来了许多的人,以荣姑娘为首,后面跟着起码十多个的妙龄女子,她们各个貌美,且各个脸上带着找茬的不屑。
刚刚还和武青颜讨好的婢女见此,赶紧后退到了门口:“荣姑娘。”
荣姑娘瞥了她一眼:“这里没有你的事情,滚出去。”
婢女几乎是连犹豫都不曾犹豫,转身匆匆的出了房门,临走时还不忘将房门给关上了。
武青颜冷眼瞧着,发自内心的好笑:“窝囊废。”
如果这个时候要是双喜的话,哪怕是忍着没命的风险,也一定会挡在她身前的吧。
荣姑娘听了这三个字,秀眉一挑:“你说谁?”
武青颜笑着勾了勾干裂的唇:“本不是说你,不过既然你接话了,那就是说给你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