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不为人知（四）

    方默誉心中的想法，姚祁若当然不知道。看着对面的男人异常的沉默不语，姚祁若所幸也不说话了。俩人默契的沉默令本就安静的房间更加压抑，说不出的憋屈。姚祁若埋头吃着盘中的菜，心中默默的祈祷时间可以快点流逝。

    “祁若。”

    “嗯。”姚祁若抬头看向声源，只是那个声源在唤完她的名字后又保持了沉默。

    “她，是我在英国旅游时认识的一个香港女孩。”

    方默誉突然而至的一席话弄得姚祁若摸不着东北，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直到方默誉再次开口将故事一一道来时，姚祁若方才明白他在回忆那个女人。

    “身边的朋友说她长得不好看，也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我觉得她很漂亮，准确来说是迷人，尤其是她拿着相机拍照的时候最吸引人。那时的我爱上了她，一个对于23岁的男人来说早已过了悸动的年岁，可我却在她那儿找到了那份久违的热情。可是我们只谈了两年就分手了，原因是因为我只是个穷学生。分手后她回了香港与一个珠宝商订了婚，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都可以当她的父亲了。直到现在我都忘不了她分手时说的那句话。她说，默誉，爱情和婚姻不一样，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可是婚姻却是两个家庭的事。原谅我的自私，我想要的生活你给不起。那时候我还在想，我给不起她什么，责任还是别的。直到得知她要嫁人的事时我才知道我给不起的是什么。也正是因为她，我对身边的女人都带着敌视的心态，认为普天之下的女人都是追求物质生活的。”

    “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不知道。”方默誉烦躁的扒拉着他的头发，拿起桌上的高脚杯蒙头灌起酒。由于喝的急的缘故，杯中的红色液体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最后滴落在他的白色衬衫上晕散开来。

    “你现在还爱她吗？”姚祁若很想打自己，自己问的是什么问题。可是话到了嘴边就这样吐了出来。

    方默誉明显被姚祁若这一问题给楞住，还没下咽的酒就这样顺着喉咙滑了下去。“咳咳……咳咳……”方默誉尴尬伸手拿起桌上的纸巾将鼻中、嘴角溢出的红酒擦掉，尴尬地看着对面那个同时也被他吓到的女人。

    “没有认识你之前我认为爱，可是认识你之后才发现不爱。”

    看着姚祁若一脸疑惑的样子方默誉笑道：“谢谢你，祁若。”

    “谢我什么？”这次姚祁若更加疑惑了，她好像并没有做什么，方默誉干嘛谢她？

    “很多很多……祁若，你对赵子珉的爱就如同我对她的爱一样。”起初是爱，可他们离开以后那所谓的爱更多的是一种习惯，一种不甘。习惯了他们的一切，将他们融入了我们的世界。当有一天他们抽身离开，我们的世界也因此倾覆了。我们爱他们其实不是爱他们的人，只是习惯了他们在我们的身边。方默誉从姚祁若的身上看到了他自己。

    人真是奇怪，永远不知道自己的不是，却总能一语道破别人的错误……祁若，你说我们不是一类人。你错了，其实我们是一类人。在人生中我们看破别人的一切却怎么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姚祁若，你能明白这些吗？但愿你能早些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