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话来,这么大模大样的由婆母出面迎娶二房,不是当面打脸么?
她轻声道:“……瑶如和你母亲相处的不好吗?”
齐诗摇摇头,压低声音:“我听我娘说我二嫂脾气太大了些,她什么话还没说了,就提点了几句,她那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似的簌簌落了下来……我二哥跟哪个丫鬟多说句话,她都要病上数日,哭成个病西施。”
“最开始的时候我二哥见她可怜,还劝上几句,可他到底是要读书上进的人,哪能天天劝她,更何况,我二哥本就对她不怎么喜欢……”
傅明月直听的暗自苦笑——你就算是想要学西施,也得认清形势才行啊,如今这个时候是装西施的样子吗?
之前傅瑶如嘴上说着要给齐柏文纳妾,那是气话,齐家上下是不可能答应的,但是这话从齐大太太嘴里说出来,意思就完全不一样了,“真是个傻的……”
“对,连我这样蠢笨的都觉得她不聪明,有好几次我娘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她服个软,这事儿就过去了,可她倒好,只知道埋头掉眼泪。”齐诗是个和气的人,很少有不喜欢谁,讨厌谁的时候,可对傅瑶如不是很瞧的上,吟诗作画你不会,管家女红你不精,看人脸色也不会,她就不知道这样的人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我娘和我说,要我以后嫁了人可别和她似的傻里傻气的,得亏她身后有个镇南侯府,要不然我娘第一个容不下她。”
也就是她才会把这些话和傅明月说。
傅明月越听心里越不是个滋味,接下来齐诗絮絮叨叨说了些什么都没有听进去了。
送走齐诗后,傅明月皱眉思索片刻,,扶着青云缓缓走到里屋,却见长安已摊成大字型呼呼睡着了。
傅明月进来,施妈妈见了,忙起身将她扶来坐下,又听她喃喃什么‘齐诗真够意思,亏得她来报我,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施妈妈叫青云去端热茶,蹲下替傅明月脱鞋,再宽去外头衣裳,让那母子俩头挨头一道歪着,向来慈爱的面上露出严肃的神色来,“我看夫人是关心则乱,今日齐家姑娘来访,姑娘真的瞧不出什么来吗?其中用意,夫人真瞧不出么?”
适才她一直在隔壁屋,两人的对话她听了个七七八八。
傅明月转头讶异道:“用意?还能什么用意?”
施妈妈坐在傅明月榻边,慈爱的捋起她脸上的碎发,“我的夫人,你是聪明一世的,居然听不出,之前齐家因为齐姑娘的亲事,恨不得将她关了大半年,一直没有松口的,如今怎么就舍得放她出来了?”
“说来说去,只怕还是齐家那边的意思,想要把二姑娘如今的情形告诉您,看镇南侯府那边能不能出头劝劝二姑娘,毕竟纳妾有损齐家家风,若是和二姑娘闹得太难看了,损的更是镇南侯府的面子。”
自己还真是急糊涂了!
傅明月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这齐老夫人还真是不简单啊……”
这样既能让她知道傅瑶如在齐家的处境,又能告诉她齐家该做的,能做的都做了,若是一直这般下去,齐家真做出什么来,也不能怪他们齐家了。
若要说心计,齐家人不缺,像齐诗这样的又能有几个了?今日齐诗过来,怕不仅仅只有齐老夫人授意,还有齐艺吧……
齐艺是齐诗的姐姐,性子最事端庄贤淑不过了,是典型的大家闺秀,如今女儿才出生,就替自己女儿筹划起来了。
施妈妈听她说这话,低头看了看熟睡的小胖子,抬头道:“……不会吧……?”
话虽这么想,她越想越有可能,不免一阵心里发渗。
“长安将来要承袭爵位,他的媳妇……得能干些罢。”不是傅明月嫌弃齐艺的女儿,而是……她也说不好,若是换成齐老夫人亲自养出来的孙女,她就点头答应了。
施妈妈见傅明月愁眉苦脸,只能劝道:“也不见得就小少爷了,齐家和镇南侯府一脉相承是好事儿,可也不至于拿小少爷的亲事来换,你肚子里不还怀着一个嘛?”
傅明月反射般的捂着肚子,惊疑不定,“……就算这胎又是哥儿,可比齐艺家丫头小呀。”
施妈妈笑道:“差个半年一载的,也没什么大不了,要知道这小儿媳可比大儿媳好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