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想爹娘了。”
安云思双手托着脸,看着容熙一脸闷闷不乐的模样。
“端王的病救治起来很麻烦吗?”
安云思点了点头,没精打采的:“也还好吧,不过是施几次针的事。药的方面可以交给师兄他们,就是这施针没人能代替。”
容熙看着安云思蔫蔫的模样,心里也有些心疼:“别想了,眼下有另一件事跟你说。”
安云思可没感觉出来他这是转移话题,当即一脸认真的看着容熙。
容熙思虑了片刻之后,沉声道:“明日我要出去一趟,霍迟他们跟着你,没问题的吧?”
安云思摇了摇头,笑道:“放心吧,没事的。你……去做什么?”
若是旁人这么问,容熙肯定看都不会看一眼。但是对安云思,向来是有问必答。他做不到什么事都瞒着这么一位处处以自己为先的人。
“我要去一趟丞相府,思儿我觉得我不仅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容熙眼里有着坚定和狠厉——他还要用自己的力量保护安云思,他不会再让安云思受到任何一点伤害!
“你要动手了吗?”
安云思看着容熙问道,之前他一直不愿和靖王府的人正面对上。只是看现在这个架势,容熙要先出手了。
“嗯,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也好,连宁孤都知道了你的身世。看来想要瞒着也不容易。毕竟你这个名字实在是太扎眼了。语气先被那位姨娘发现你还没死再来害你,不如我们堂堂正正的告诉他们,你还活着。”
容熙伸手揉了揉安云思,也就是在她面前能偶尔露出一两个温柔:“很聪明。”
安云思骄傲的仰起头,有些俏皮的说道:“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两个人又在外面聊了一会儿,容熙知道安云思现在身子骨很弱,便早早让她去睡了。
容熙是难以入眠,索性拿了壶酒坐在外面小酌了起来。不多时,霍迟也拎着酒壶出来坐到了容熙的身边。
“就知道你睡不着。担心师妹还是担心以后?”
容熙抿了一口酒,淡声说道:“她不该参与这些的。”
“该不该的,你们两个已经是绑在一起的人了。你觉得师妹会让你一个人孤身冒险还是说你放心她一个人在外闯荡?”
容熙想了想,安云思是决计不会放任他自己面对未来的种种事的,而他也当然不会让她一个人为了家里辛苦奔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二人的命运竟然紧紧连在了一起。
是从他打伤了她开始,还是从她为了自己日夜辛苦研究解毒的时候开始?
“容安最近如何?”
容熙淡淡的问了一句,霍迟皱了皱眉头有些沉重的说道:“太后虽然肯让了一部分的权,可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还是很难应付的。尤其是楚沉酒的事有些让他手忙脚乱。对了,选秀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明年四月,各个地方的官员子女皆可以参加选秀。”
容熙摇晃了一下手中的酒杯,冷笑了一声:“明年四月吗?楚沉酒……”
霍迟看不明白容熙心里想什么,他的心思藏的太深。小小年纪,眼神里的狠厉和算计竟让人不自觉的产生一丝不安。
安云思回了屋也没能睡着,翻来覆去想着未来的路。
容熙的身份不俗,可是那个靖王府有太多人想要他的命了。那位姨娘,纵然心思狠毒可是若是没有靖王在背后撑腰,安云思不信她敢这么猖狂。公然谋害靖王世子,而且当年容熙苟活了下来,可是王府内的葬礼却依然举行着。
这就意味着,要么当年事是靖王默认的。要么就是靖王对此事根本就是漠不关心的态度。不管哪一点,他都算是一个帮凶!
靖王府内对容熙他来说可以是凶险万分了,凌家的态度尚未明确。安云思不免有些担心容熙明日一去,究竟是福还是祸。
安云思看着窗外的夜色,忽而发现自己记不清前世那个渣男的脸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容熙的那张精致又带着冷意的脸。
前世种种,她原来已经放下了。比起那个回不去的过去,她现在更憧憬和容熙的未来。
尽管,这条路充满了荆棘和坎坷。但是她想,只要容熙还在她身边应该就不会觉得可怕。
夜,很漫长。深秋的夜更是孤寂寒冷。
院子里的容熙还在为自己斟酒,想着屋内的那个丫头全心全意的在自己身上,终年缠身的寒毒,孤苦伶仃的幼年这些不堪的曾经,终究都被一个爱笑的她给化解了。
霍迟在一旁看着容熙,瞧着他忽然勾了一抹浅笑出来心里不禁感慨——容熙怕是所有的温柔体贴都给了一个人。若真情深至此,也不枉费小师妹一片苦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