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作对,也不是你想的那套阴谋论。”
罗晟眯着眼睛打量他,似乎在怀疑他话里的可信度,“你别告诉我,你来这里只是单纯的被派遣来学习的,中科院新入伍增员的人不再少数,你凭什么脱颖而出呢?”
没有一点关系,谁信?!
申屠淮衣状似无辜地耸耸肩,“要说凭什么嘛,当然是凭我是申屠家的接班人,凭我跟你们的关系喽?”
罗晟瞪眼,“你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哦,我说错了,不是你们,是你。”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嘴上虽然是这么问着,但罗晟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个八九不离十的猜测,以至于这个猜测的真实度,让他不禁心头打颤。
申屠淮衣上前一步,盯住他的眼睛,两双几乎一模一样的眉眼,此时迸射出不同光芒。
接下来的话,让罗晟感觉到像是突然从天空掉下来一块巨大的陨石,好死不死的砸在了他的头顶上。
申屠淮衣一字一顿道:“我的意思就是,我和你,是,亲,生,父,子。”
这样的关系。
‘轰’一声。
罗晟只觉一阵头晕眼花,眼前的所有都跟万花筒似的,缤纷缭乱,不敢相信。
他略略捋了一下头绪,“等等,等等,我记得当时,申屠家传出消息说孩子已经打掉了吧。”
“是啊,当时他们确实是这么想的,但是做人/流之前要体检,结果报告说我妈贫血,加上她子宫天生有缺陷,如果术中不顺利,可能会有危险,就算顺利把我做掉,以后也不会再怀孕。所以,我就这么被留下来了。”
是什么样的人生经历,让这个只有十七八岁大的孩子,再说起自己不被期待的生命时,这么的坦然自若,毫不在乎。
罗晟心里正跟烧开的水一样沸腾着,余光忽然看到走廊的拐角处有一个躲躲闪闪的人影,便出声喝道:“谁,居然敢偷听老子说话,赶快给我站出来。”
人影迟疑了片刻,随即走了出来,踏出阴影,走到俩人跟前,罗晟才看清这个人,正正就是不该出现的方尤。
也不知道他躲在那听了多久,听到了多少,只见他垂着头,看不清表情,也不出声。
被抓了个正着,罗晟有些心虚,走过去揽住他的肩膀,笨拙的轻声哄着,“你别多心,那都是陈年旧历的事了。”
见方尤仍然低着头没反应,又说道:“那都是我认识你之前的事,你不会现在拿出来跟我杠吧。”
方尤忽的一抬眼,眼底一片通红,明显反应过激,抬起一根手指指着申屠淮衣的鼻尖,冲着罗晟哑声低喝:“这么一个大孩子都摆在眼前了,你还怪我拿过去的事跟你杠?你知不知道他是你的什么?”
“我的什么?”
方尤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私生子。”
罗晟神经嘎嘣一声断裂了。
‘私生子’这三个字好似就是在指责他对于感情的不忠心和不负责,这让一向暴脾气的罗晟不免有些光火,声调陡然升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是老子的儿子,什么叫私生子,别把话说的这么难听。”
听到他反过来喝骂自己,方尤一肚子的委屈说不出来。
这段时间,他能清楚的感觉到罗晟对于申屠淮衣的关注度是难得的高,之前对轻羽都没有过的高度关注力,这会儿却用在了一个陌生人身上,方尤本来还以为他是在吃自己的醋,没想到是他自作多情了,人家哪是为了他去关心‘情敌’,人家是关心要怎么认回儿子!!!
想到此,方尤又气愤又委屈,却是笨嘴拙腮一句也说不出来,只有眼泪噼里啪啦的掉。
罗晟一看他红着眼睛掉金豆,扁着嘴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硬汉的心里顿时就软了,刚想伸出手抱过来哄一哄,不料方尤突然爆发,一把推开他,大喊了一句“你我关系到此为止,从此陌路。”
随后转身就走。
罗晟伸手没抓住,怔楞了一会儿,一抬头人就不见踪影了。
随即反应过来,狠狠一脚踹在了墙上。
申屠淮衣白白看了一场年度分手大戏,虽然有点狗血,不过是免费的,他也就不看白不看了。
此时好戏落幕了,看对面那便宜老爹的架势,他觉着,现在想要脱身,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果然,罗晟无处发泄的怒火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一双犀利的鹰眸紧紧地盯着他,一字一顿道:“你今天最好是把前前后后所有的事情,都给我交代清楚了,否则,别说你是我儿子,你就算你是我老子,我也不会放过你。”
这强大的气场和压迫感,要是别人,说不定早就跪了,可是偏偏他申屠淮衣就像是有备而来,一点也看不出紧张害怕的样子,这让罗晟觉得,这小子怕不是早就把他们给打听清楚了,自己找上门来报复他的吧。
许是被罗晟瞪的有点心虚,申屠淮衣‘额’了一声,开了口,“你想知道什么,无非就是我妈是不是当初跟你处对象的那个人,我是不是摸清了你活在蜀川,特地来找你报复的。”
罗晟瞪着他不出声,那眼神仿佛带着犀利的钩子,示意他继续说下去。申屠淮衣笑着点点头,“你猜的对,也不对。”
等到申屠淮衣从头到尾把事情的始末讲明白之后,罗晟再回去找方尤想解释,翻遍了这个地下基地,都没发现他。
跟大门的岗哨一询问,说是方工程师独自出了门,没有交代任何话。
看来这次真是气大了伤着了,以方尤的习惯和秉性,他每次出门都会前后左右的人都交代明白才出去,这次什么都不顾就自己跑了,想必是真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