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其他人的时候,闵杰已经死透了。
他有过挣扎,但是却根本动弹不了,双眼爆裂的瞪着,死不瞑目。
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自己曾经作孽,如今死于为难他人的时候,甚至连凶手都找不到。
秦若白和林依依早就袖子一甩,安然走人了,林依依得知那人死了的时候,眼皮子甚至都没有动一下,只是吩咐下去:“若是有官爷找来,就说我被人惊扰到,回来之后就高烧不退,如今卧病在床。”
对,她就是这么一个柔弱的女子,看着自己白净的手掌,想起了那日在秦若白面前的失态,同样想起了陆瑶。
陆瑶也许会永远的离开翼城,她脑海中不断的萦绕着这个念头,心里空落落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姑娘,您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婢女云柔见林依依靠在窗口边上,忽然就静静的落泪了,忍不住关切的询问。
林依依动了一下,才发现脸上一片冰凉,伸手一抚,一手都是晶莹泪水,心头荒凉一片,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看着秦若白愿意相信你陆瑶,甚至会帮助陆瑶后,她对陆瑶的为难就再也做不下去了,何其讽刺,其实她才是陆瑶的好友啊!
姑娘?
这个词她一点也不喜欢,她明明早就是一个妇人了,这个词汇对她而言,像是巨大的讽刺。
“以后莫要叫我姑娘了。”林依依冷静的抹了眼角的泪水,淡淡吩咐道。
云柔有点迟疑:“那唤什么才好?”
林依依顿了顿,面上绽出一抹恍惚的笑意,一字一顿的坚定要求:“叫居士!”
“姑娘!”云柔的声音有些颤抖,手上整理的动作顿住,忽而眼前景象模糊了一片,哽咽道:“我不叫您居士,这个不成!”
秦若白即便是被梁家人发现了,可是她安排的事情却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梁家人甚至没有任何防备的就掉进了舆论漩涡之中。
他们一直理顺的舆论,这一次根本毫无预兆的炸响,令梁家的人出个门都被紧紧盯着,只因那句:陆瑶失踪,提供证据可得五十两黄金。
梁家被这种粗暴的方式,硬生生拉到舆论中心,几乎翼城所有人都紧紧盯着梁家,兴致冲冲的想要知道,这五十两黄金会被谁找到。
最后跌破众人眼睛的是,这五十两黄金却是被梁家的下人得到了。
五十两黄金与五十两白银那是天差地别,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即便是碍于梁家威势,还是有人心动了。
以至于最后,梁家的人那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因那陆瑶是光天化日之下,从梁家的地窖中被找到的,被人用绳索紧紧箍着,身上甚至有刀痕,更是饿了整整两天之久。
地窖之内甚至有一股令人无法怀疑的恶臭,由此可以看出梁家人的残忍无道,证据确凿,梁家人不得不咽下这个污蔑,推出一个下人作顶包。
可事情并没有就此完结,陆瑶提出和离,这次却是合理的要求,梁家的人提出各种优待,也没能稳住陆瑶。
做完一切之后,秦若白甚至还留了一个烂摊子让梁家人收拾,只因陆瑶在被救,并且与梁筠承和离之后没有几天,便悄无声息的死了。
这个消息还是前去探访陆瑶的官府中传扬出来的,梁家人就是想要去挖掘尸体,也没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陆瑶死后,凶手未明,群众们都蠢蠢欲动的盯着梁家,就是想要纠察,梁家人也不敢在这种时候动手,但是时间过去一段时间,他们就是想要查看,估计也无迹可寻。
秦若白特意留下许久,等陆瑶‘死了’许多天之后,才开始动身,即便是梁家人怀疑她,也没敢派人跟着,只因这人是知府大人亲自送行的。
秦若白走的那天,林依依毫无预兆的出家了,云柔哭着被林依依送走了,即便她如何哭喊,她家小姐也不曾因心软而留下她。
“你要知道,留下的话,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你还年轻,不该受这样的罪。”
等林家父母注意到的时候,与司徒宣一样,看到的就是已经剃度,身着素衣,笑的一脸苍白宁静。
林家父母都没能抑制住哭出声,林父老泪纵横:“你这是何必,便是留在家中,为父也养得起你!”
林依依笑容勉强,并没有刻意与父母保持距离,反而抱着父亲的胳膊笑着哭了:“可是我心里难受,我愧对阿瑶,我不想带着这份愧疚留在家中,我并非不能还俗,什么时候我能够原谅自己了,也许就还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