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下自己的心理状态,得到主治医生的同意之后,培军这才踏上了回家的列车。沈锦华自打接到培军的电报就回家了,这对夫妻已经成亲这么多年了,真正的聚少离多,学校也体谅沈锦华作为军嫂的不易,爽快的同意了沈锦华回家的请求,不过过两
天沈锦华还得回学校参加期末考试。晚上睡觉,培军实在是瞒不过去了,就给沈锦华看了自己的伤口,沈锦华看着自己的男人身上包扎的绷带,再想一想报纸上报道的战场的残酷,不由得失身痛苦,而培军
呢,因为下午的时候见了自己的闺女,抱了孩子一下之后伤口有些撕裂了,经过王大夫的重新上药包扎,这才好了。送走了王大夫,一家人围在培军的屋子里,面面相觑,相顾无言,现在谁都知道南方战场的残酷,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孙子竟然去了战场,负伤之后回来了
,可是孩子上战场的事情自己却一点都不知道,爷爷奶奶们都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最后,还是爷爷说:“时间也不早了,咱们都回去睡觉吧,也让培军好好的歇一歇,唉~~”
奶奶说:“对对,明天奶奶就去买肉,买骨头,奶奶一定给你好好的补一补。”等到家里人都出去了,培军跟锦华两口子相对无言,培军叹了口气,说:“锦华,对不起,但是我首先是个军人,然后才是你的男人,闺女的父亲,爹娘的儿子,爷爷奶奶
的孙子,我知道我上战场就是九死一生的事,但是我不后悔。”锦华看着这个跟自己一起长大的男人,心里五味杂陈,可是对于自己的男人上战场这件事情,沈锦华又怨不起来,是啊,自己的男人首先是个军人,而后才是自己的男人,这是刚结婚的时候自己就明白的,自己作为一个军嫂,最应该理解的就是这一点,抚摸着包扎伤口的绷带,锦华眼里的泪一滴一滴的滴到培军的胳膊上,培军仿佛被烫
了一下,赶紧转过身来,帮着锦华擦了擦眼泪,说:“别哭,别哭,我这不是没事吗,你看,连王大夫都说我养养就好了,没事的。”
锦华抬起脸,泪眼朦胧,看着一脸疼惜的给自己擦眼泪的培军,说:“很疼吗?”培军用右胳膊,把锦华拉到自己的怀里,说:“不疼,真的,锦华,当子弹打到我的肩膀的时候,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那个时候我想,要是我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还有孩子怎么办,后来,卫生院给我简单的包扎了一下,我觉得没事,再后来,我们被兄弟部队从阵地上替换下来,到后方医院,大夫说我的伤口没事,我就想着,以后我一
定要加倍的对你好,对孩子好,我亏欠你们娘俩的实在是太多了。”锦华听着培军的话,擦了擦眼里的泪,说:“培军,这都是我愿意的,你没有亏欠我们娘俩什么,当初决定嫁给你,我就知道你有你的使命,我作为你的妻子也有我的使命
,我要做的就是在你需要的时候给你帮助,帮着你撑起咱们的家,把咱们的孩子拉扯大,这些都是我愿意做的。”
培军听了锦华的话,把自己的妻子搂的更紧了,幸好幸好,自己活着从战场上下来了。因为王大夫,第二天村里人就都知道培军上战场的事情,关系近的买点点心或者是带着自家攒下的鸡蛋来沈家看望,淳朴的人们,还是很崇拜英雄的,更何况,培军还是
从战场上负伤之后回家来修养的。
沈家院子络绎不绝,这样忙乱了几天之后,锦华又回学校去准备期末考试,还是三奶奶第一个发现了培军的异样。三奶奶晚上觉轻,一点动静就能醒了,锦华走的那天晚上迷迷糊糊的听到有呻吟的声音,三奶奶吓了一跳,起来仔细的听了之后,开了门,顺着声音到了培军的窗户底下
,听到培军压抑的呻吟声,还夹杂着粗重的喘息,就仿佛一个深入梦魇的人被噩梦压制,醒又醒不过来,梦里的境遇又太过真实。三奶奶是经历过战争年代的人,听很多人说起过那些经历过生死的人会有好长一段时间做恶梦,遇到这样的事情,一定要把做恶梦的人唤醒,三奶奶轻轻地拍着房门,喊着培军的名字,过了好一会,培军的屋子里亮了灯,一脸憔悴,满头大汗的培军给三奶奶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