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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雪说出了自己的担心,建议以后还是坐着火车去上班。
可是薛寒却嘲笑地望了她一眼,说道:“这点子油钱,算什么呢?等我经营自己的公司,不知道会赚多少钱呢?你只要把我哄高兴了,这辈子就会有花不完的钱!”
薛寒开着车,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后,到达单位的大院儿。那个年代,私家车还未普及,极少有人开车上班。位于小镇的这个工作车间,也只有一辆普通的客货车。
夏雪低着头,从车上走下来。经过的人,像是看到了海市蜃楼,惊讶地望着薛寒的汽车。围观的人纷纷赞叹着薛寒的汽车,小声议论着,说薛寒本来就是个富家子儿,开着豪车千里迢迢来上班,那点工资能抵上油钱吗?
有位女工嘀咕道:“人家上班就是消遣,那点工资怎么可能看在眼里呢?看到从车上下来的那个漂亮曼儿没有?好像是叫夏雪。没准儿,这位薛公子上班,就是为了来泡妞的。”
夏雪装作没听见这些闲话,目不斜视地奔向工作室。
可是身后,却传来了薛寒毫不避嫌的喊声:“夏雪,等一下,你的东西忘了拿。”
夏雪不得不停住脚步,脸面涨得面红耳赤。薛寒却极为坦然地走到夏雪面前,把那个装着新衣服的纸袋递给夏雪。夏雪只得收下,不想再平添旁人的议论。
夏雪走进工作室的更衣室,开始换工作服。这时候,下夜班的女同事走进来,满眼嫉妒地盯着她。半晌过后,她皮笑肉不笑地说:“行啊,夏雪,什么时候把本市首富的公子哥钓到手了?教我两招呗!”
夏雪急忙说:“你别瞎说,我们只是刚认识而已。”
“哎呀,夏雪,跟我还装什么装呀?要不是你不择手段,薛寒怎么会单单拉着你上班呀?追他的女孩儿那么多!我想请他看电影,请了一个多月了,都没有请到。你们刚认识,他就送你东西,送你上班?骗鬼呢!”
夏雪换完工作服,就走出了更衣室,没有再去理会这位女同事。等到女同事终于走人,夏雪这才靠在椅子上思忖起薛寒来。
说实话,夏雪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对她这样好。薛寒给了她从未饱尝过的温暖和心动。薛寒头天英雄救美,替她解了围。今天,又特意去接她上班,还给她买了那么多衣服。夏雪的内心早就被他融化了。
夏雪虽是独生女,可是父母却从未宠爱过她。从小到大,夏雪挨过的父母的暴打,简直都数不过来。至于叱骂,那就更是家常便饭了。
父母嫌她没出息,嫌她是个累赘,嫌她是个多余的。父母说,当初根本就没想要她,他们这辈子就没打算要孩子,只想好好享受二人世界。谁曾想,竟然意外怀上了夏雪。当初想去做掉,可是夏雪母亲的身体特殊,怕留下严重的后遗症,这才不得不把夏雪生下来。
夏雪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就曾偷偷吃下一瓶子不知名的药。那时候的她,以为只要吃上大量的药,就会死掉。可是,她那次睡了一觉,却毫发无损地醒了过来。
她那时实在是不堪忍受父母的打骂了。那天中午,母亲煮的面条。夏雪沉默地坐在餐桌前,一口一口地吃着面条,深恐吃相不雅惹母亲发脾气。谁能想到,就在夏雪低头吃面条的时候,母亲一筷子狠狠地敲到她头上,大声骂她吃面条的样子太恶心!
夏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饭也没法继续吃。于是,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偷偷吃了一瓶子药片。本以为可以幸福地离开,谁知道却如常醒了过来,痛苦还得继续下去。
夏雪一想到原生的家庭,就会头痛欲裂,五脏像是被撕裂般刺痛。她每当走进自己的家门,就如同坠落苦难的深渊,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样的折磨。
薛寒看起来大大咧咧,可是却那样在意夏雪。怕她被欺负,挺身面对那些小混混儿,舍得为她花钱,不让她去挤火车。夏雪活到这么大,从来没得到过如此的关爱。薛寒令她受宠若惊。
夏雪想起昔日的美好,不觉感动得落泪。忽然,有人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柔声唤着她的名字。
夏雪睁开迷蒙的眼睛,看到了小治白净精致的面孔。
“雪,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我昨晚太粗鲁了?”小治关切地问她。
夏雪望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大男孩儿,满眼的真切和担忧,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不禁悲从中来。她是看着这个男孩儿一点点长大的,教他读书学习,教他从小学英语,培养他怎样做一个有魅力的男人。
然而,夏雪虽然是真心喜欢小治,可是她抚养他教导他的动机是什么呢?不就是为了报复那对狗男女吗?小治如果有一天发现这一点,会怎样对待自己呢?
夏雪的眼泪簌簌地流淌下来,哽咽着对小治说:“关于我跟你爸爸的往事,说起来很复杂,等我们另外找个时间说,好吗?”
小治对夏雪向来是无条件地服从,此刻并未生出别的疑惑,只是茫然顺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