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独自坐在酒吧的角落里,心情寥落地望着窗外午夜的街头。她记不清自己到底喝了多少酒,只知道此刻的大脑嗡嗡作响,神智越来越模糊。内心之前的疼痛,现在似乎已经麻木了,晕晕乎乎的感觉其实也不错。
酒吧打烊了,服务员委婉地笑望着夏雪。夏雪恋恋不舍地喝下最后一滴酒,拿起背包,晃晃悠悠地走出酒吧。清凉的夜风一吹,夏雪的头开始微微作痛。如烟往事,像潮水般汹涌地奔腾在脑海里,令她眼花缭乱。
她站在街边,歪头看向远处,静静地等候出租车。忽然,她的电话响了。这么晚了,谁会打电话过来呢?她拿起手机,低头看着屏幕,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她犹豫了片刻,才接起电话。
“喂,请问哪位?”夏雪压抑住不耐烦,尽量使用礼貌的语气。
“你好,夏雪女士,我是市立医院的急救科。你的父母突发煤气中毒,请你马上赶到医院吧!”对方不等夏雪回答,就匆匆挂断电话。
夏雪听到这个噩耗,立刻酒醒了一半。打了辆出租车,直奔医院。虽然,她长年跟父母很少走动,但是听说他们出事了,仍旧悲痛难掩。
父母都是比较自我的人,喜欢静静地享受二人世界,不希望被他人打扰。他们有自己固定的生活秩序,不允许任何人冒然闯入,哪怕是自己的孩子也不能例外。
夏雪赶到医院的时候,父母已经被推进急救室。她赶到急救室,感谢值班医生给她打电话,询问着父母的情况。
可是那位医生却用诧异的眼神望着她,冷漠地告诉她,没有任何医生给她打过电话。当时,是两个男人把两位老人送到医院,并且办理了住院手续,缴纳了相关的所有费用。
夏雪顿时糊涂了,转身走出急救室,四处寻找打听那两个送父母就医的男人。可是哪里也没有他们的身影,问过好几个护士,都说没有特别留意那两个人。
夏雪进一步打听那两个人的身形模样,有个年轻和气的护士说,一个男人又高又壮,另一个男人挺瘦的,他们当时都戴着口罩,也没怎么说话,所以对他们也没有特别的印象。
夏雪向护士道了谢,静静地守候在急救室门前,心乱如麻。这时候,她的手机再次响起,依旧是刚才给她打电话的那个号码。
“喂,请问您是哪位?”夏雪警觉地接起电话。
“呵呵,我是无常啊,夏小姐。两位令尊,怎么样了?夏小姐,你一定要保重凤体啊,否则下一次躺在医院的人,可能就是你了!我明人不做暗事,希望跟你面谈。明天晚上八点,你在今晚去过的那家酒吧等我!”
“什么?你竟然跟踪我?是你害我父母煤气中毒吗?我要报警!”夏雪怒不可遏地低呼着。
“哈哈,夏小姐,随便你怎么样都行。总之,你后果自负!如若二老有一天再出不测,恐怕就不会再有急救的机会了!”
夏雪知道自己碰上亡命徒了,一时间,也不敢说话激怒对方。她只得答应了对方的要求,说她明晚八点会准时去酒吧。
对方得意地哈哈大笑,笑声狰狞,令夏雪毛骨悚然。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父母双双被推出急救室。
由于抢救及时,再加上父母煤气中毒的时间不算过长,因而父母有惊无险,并没有性命之忧。只是,医生说为了避免留下后遗症,建议父母进行高压氧治疗。
夏雪连声对医生说着谢谢,跟着推车的护士一路小跑,来到了父母的病房。父母的病房是个单间,里面摆放着冰箱、微波炉、电视,还有简单的茶几和沙发。这个单间的病房,费用一定不算太低,想必这一切都是“无常”安排好的。
父母渐渐清醒过来,看到病床前的夏雪,非但没有惊喜,而是满脸怨愤地瞪视着夏雪。
夏雪分别扶起他们,将枕头立在床头,让他们依靠着坐起来。然后,又给他们拿过两瓶矿泉水。
父母冷冷地看着夏雪,问:“你怎么来了?”
夏雪说:“我今晚接到一个电话,说你们煤气中毒了,让我赶快来医院。”
父母皱着眉头,互相对视了一眼。父亲阴沉着脸说道:“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煤气中毒?我们是在外面吃的晚饭,回到家里后,看了会儿电视,就准备睡觉了。后来,忽然觉得晕晕乎乎的,想动,也动弹不了。再后来的事情,我们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至于是被谁送进了医院,根本就没有印象。家里的煤气阀,我们一向关得很及时。为什么会奇怪地煤气中毒呢?是谁打开了煤气阀?送我们去医院的人,是怎么进的家门?”
父亲说了一连串的话,眉头间疑云密布,越想越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母亲沉默了好久,冲着夏雪说出一句话:“不是你在外面得罪了人,以至于别人报复到我们的头上来了?”
夏雪一愣,半晌说不出话来。母亲一看她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用力将手中的那瓶矿泉水砸向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