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说了。
“听说月儿她……在洗衣房上吊自尽了,还给我留了纸条,我正要过去看一看。”
裴谦对风惜画的态度,大家都看在眼里。他作为天离国的二皇子,在风惜画面前,却只以“我”自称,这已经表明许多东西了。
旁边的小宫女听到二皇子这般坦诚的说了出来,不禁悄悄的为他捏了一把汗。
二皇子这般直白,难道不怕将二皇子妃给气坏了么?如果她是二皇子妃,她一定会被气死的。毕竟二皇子要去看的那个女人,之前还这般陷害过她呢!
小宫女想到这里,心中又有一丝纠结,她该站在哪一边比较好呢?这样想想,二皇子妃,也是个可怜人呀。
旁边的风惜画,哪里料到自己身边的这个小宫女,内心戏会这么多。
她听到苏晚月上吊自尽的消息之后,内心居然没有多大的惊讶。
或者对于她来说,苏晚月做出这样的事情,并不是那么的稀奇。但是在裴谦的眼里,这可就不一样了。
终究还是女人了解女人。
风惜画一听裴谦这么说,立刻就知道,这必定是苏晚月的计谋。也许她知道自己怀孕了,终于还是耐不住性子了。
但是这一次,看到裴谦眉眼中隐约有一丝焦急的神色,风惜画知道,她不能拦。也许,她也拦不住。
至少他选择了对自己坦诚不是吗?这便已经足够了。
因此,风惜画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靥,一双温柔的凤眸,微微的眯了起来。
“去吧,夫君。苏小姐……想必在洗衣房中受了很多的苦头吧,否则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了。”
裴谦看着风惜画浅浅的眉眼,微微一愣。他的确没有料到,画儿居然会愿意让他去。她不是应该对自己大发雷霆吗?其实裴谦已经准备好接受风惜画的责怪了,毕竟月儿曾经对画儿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即便她生气,也是理所应当的。
但是自己,的确不能就这样撇下苏晚月不管。
一阵微风吹了过来,将风惜画细碎的长发,轻轻的刮了起来。
裴谦伸出手,轻轻的拢了拢风惜画的衣裳,轻声的嗔道:“外面风大,你不要在外面走了,快些回去休息。否则,若是着了凉,就不好了。”
风惜画看着裴谦眼里的疼惜,笑意更深。她轻轻的摇了摇头,也轻声的说道:“我整日在房中,呆的可闷了,也没什么人来与我说说话,所以才在这花园中走一走,就当是透透气了。”
裴谦听到这里,忍不住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眼中多了一丝自责。
“一直顾着宝宝,倒是忘记了画儿的感受。这几日除了上朝,夫君都陪你玩,可好?”
风惜画听到裴谦这么说,眼睛微微一亮。
“那我可以出去玩么?”
看到裴谦微微皱起来的眉头,风惜画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臂,轻轻地摇晃着撒娇道:“你陪在我身边,我们出去玩可好?在这里呆着太没意思了,出去看看风景也好呀。”
风惜画平时都是一副平和的模样,难得看到她露出这般孩子气的神情。看来,她在这宫中,是真的闷坏了。
裴谦哪有理由拒绝她,只能软着嗓子哄道:“好好好,等过几日忙完了,便整日陪着你,想去哪里玩,夫君都陪你去。”
若是换做以往,裴谦怎么可能对一个女子这般温柔。即便是对苏晚月,恐怕也从来没有这么纵容过。
风惜画听到裴谦这般说,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现在,你愿意回去休息了没?”
风惜画摇了摇小脑袋。
裴谦耐心的问道:“你现在还想做什么?”
风惜画理直气壮的说道:“苏妹妹都这般了,你让画儿如何能够安心的回去休息?”
“这……”裴谦没料到风惜画会这般说,一时之间竟是噎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风惜画认真的看着裴谦,开口说道:“虽然之前,苏妹妹的确做了让画儿难以原谅的事情,但这是两码事。如今她生死未卜,不管怎么说,我这个做姐姐的,都应该去看一看她。画儿如此也怀了宝宝,就当是为宝宝做点善事,我也是要去看看苏妹妹的。”
听到风惜画这般说,裴谦哪里还有什么理由拒绝。他伸出手,握住了风惜画的小手,眼中带上了一丝心疼。
“画儿,谢谢你,你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女子。若非是我,你也不需要承受这些。”
当初外人究竟是如何评价风惜画的,裴谦又怎么会不清楚?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感到十分的愧疚。
风惜画反握住裴谦的手,轻轻地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夫君胡说什么呢,夫妻本就是一体,惜画并不认为这有什么。”
旁边的小宫女全程看到尾,她没想到,二皇子与二皇子妃与想象中完全不一样。他们这般模样,根本就是普通的恩爱夫妻。二皇子妃一看,也是一个很善良的女子,这样的女子,难怪二皇子这般疼惜她了。
这般想想,随便放弃自己生命的苏晚月,真是太不懂得珍惜了。希望她不要破坏二皇子与二皇子妃的感情了。
裴谦看向那陷入自己的世界中的小宫女,轻轻皱了皱眉头,这个小宫女,怎么眼神这么不对劲?
“前面带路吧。”
听到培琴的声音,小宫女才回过神来,她赶紧往之前的方向走了过去。
三个人,很快便来到了洗衣房。
苏晚月狭窄的房间中,一个白胡子的大夫,正在给她把脉。
裴谦牵着风惜画,大步走了进去。
看到苏晚月住的房间,裴谦又皱起了眉。他没想到,苏晚月住的地方,居然这般的恶劣。
风惜画自然也察觉到了裴谦的神情,但她并没有说什么。
那大夫听到有声音,回过头来,一看,二皇子与二皇子妃。
他赶紧走过来,冲着二人行了一个礼。
“二皇子,二皇子妃。”
“免礼,月儿她如何了?”裴谦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苏晚月,她颈间暗红色的勒痕,还是有一丝刺痛了他的眼睛。
月儿,你到底为何要这般想不开呢?
那大夫听到裴谦这般问,赶紧开口说道:“回禀二皇子、二皇子妃,所幸苏小姐被放下来及时,尚且还有救。若是再晚一些,恐怕就很难说了。方才臣为苏小姐把了脉,她的脉象还有些不稳,想必暂时还需要一点时间,才会苏醒。臣已经开了些药,有口服的,也有外用的,相信苏小姐过一段时间,便会没事了。”
裴谦点了点头,旁边的风惜画看着那老大夫,轻声的说道:“那便有劳大夫了。”
那大夫听到二皇子妃居然对自己这般说,神情中出现了一丝受宠若惊。
“二皇子妃言重了,这是老臣该做的。”
他站了一会儿,又说道:“那老臣便先下去配药了,告辞。”
得到裴谦的许可之后,他才离开了房间。
“二皇子、二皇子妃。”门口响起了另一个声音。
两个人回过头去,发现门口站着一个女人。
裴谦看了她一眼,随即开口道:“你是洗衣房的管事,莫娘吧。”
莫娘点了点头,不卑不亢说道:“奴婢是。”
风惜画也抬起眸,看向莫娘所在的方向。
莫娘恰巧在此刻抬起头,对上了风惜画的目光,两个人彼此对视一眼,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