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再下发各地仵作手中。
有些事情看起来似乎是难于登天的事情,可一旦做起来,就好像顺理成章似的。
其实她忽然下了决定,未尝不是因为萧清朗的缘故。朝中能有他这般不惧世俗偏见,且对刑狱如此上心的王爷,实在难得,若非如此,纵然是许楚,只怕也是有心无力。
当然,这也要天时地利人和。只有他的看重自然不成,还有许楚自己心性坚定,而皇上对位高权重身为皇弟的萧清朗,也没有过多猜忌才行。
否则,莫说成事了,只怕二人还未行事,就会遭受帝王的打压了。
在这一点上,许楚忍不住再度感慨起大周皇室的和睦性来。不过,这大抵也与他们的年纪跟自幼所学有关。
太子自幼学的便是帝王权术,而齐王殿下则跟随武将崇尚保家卫国的真男儿。萧清朗这靖安王则踏足刑狱律法之事,无心皇权。
而且,太子跟齐王、萧清朗年纪相差甚大,待到太子稳坐皇位之后,齐王跟萧清朗才堪堪能独当一面。
当然,所有的事情都有利有弊。萧清朗兄弟几人虽然和睦,且不会因皇位而手足相残,可是对于后宫佳丽三千的先帝来说,子嗣也太过单薄了许多。
她想到这里,就抬头瞥了一眼萧清朗,暗暗咋舌一番。
萧清朗被许楚的目光弄得动作一滞,挑眉问道:“你这又是在打量什么?”
许楚眨了眨眼,无辜道:“自然是看你俊俏了。”
一句话,使得萧清朗压不住的嘴角勾起。他心里高兴,可面上却依旧是一本正经的模样,轻咳一声故作镇定的说道:“淘气!”
虽然语气是责备的,可却不难让人听出里面的柔和跟愉悦。
许楚撇了撇嘴,不满道:“你这话好像是在说小孩子耍性子啊。”
萧清朗见她还有些不满了,不由好笑道:“放心,小楚的小性子也让我看得喜欢呢。”
许楚忽然回过味来,自个刚刚的举动,可不就像是耍小性子么?好像,还带着撒娇的意味。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感到脸上发烫,赶忙尬笑道:“呵呵,你继续忙,我先出去透透气......”
说完,她就火急火燎的撩开惟裳,让车夫暂歇一下。接着,她也不管身后那人的轻笑,赶忙跳下车辕溜走了。
许楚刚下了马车,就碰上前来送公文的魏广。魏广见她脸色通红,不禁关切道:“怎么了?是发烧了?”
说实话,对于许楚,他并没有旁的心思。最初是做王爷的门客看待,后来是当作一同为王爷效力的同伴对待,最后却发现这姑娘竟然是王爷心里的准王妃。
可是做久了同伴,就算他在怎么避讳,都生不出像是对齐王妃等人那般的敬意跟冷眼相待的模样来。
许楚啊了一声,拍了拍脸,说道:“没啊,就是屋里太闷了,有些热。魏大哥这是要给王爷送公文?快去吧快去吧,别让他等急了。”
她不想让魏广追问,自然就连声催促,直到一脑门疑惑的魏广被推到马车跟前,她才松了一口气。
一行人一路奔驰,到现在也有大半日的工夫了,想着接下来还要赶路,所以萧清朗索性就直接让车队停下暂歇一会。
如今日上中天,正是晌午炎热之时。人困马乏的,还真不适合强行赶路了。
下了马车,萧清朗寻了颗树斜靠而坐。他的目光幽远深沉,只看着不远处正与楚大娘说小话的许楚,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就勾起了唇角清浅而笑。
倒是许楚那边,也不知楚大娘说了什么,忽然嗔怪的回头瞪了他一眼。
萧清朗略一挑眉,无奈的将视线转向别处。看来,小楚又被楚大娘打趣儿了,如今又要迁怒自个了。
虽然无奈,可他心底里却觉得十分安好。
楚大娘见状,把手里的兔子放进笼子里,拍了拍刚刚喂兔子落到身上的青草感叹道:“哎,年轻真好,眉来眼去都如此直白,真叫人瞧着高兴啊。”
许楚撇了撇嘴,故意道:“大娘,那你这般调侃,算不算为老不尊啊。”
“我可听说,京城中的验官们都十分严肃稳重。”
楚大娘斜睨了她一眼,郁闷道:“你可别把我跟那群老古板相提并论啊。我告诉你,等你进了京城,要真与那群老学究共事儿,只怕得气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