赟,二把手是孙悦,一文一武两个人都已经说定了,其实军议也就只剩下个形式了,不过孙悦还是象征性地问下面一堆武将道:“诸位将军以为如何?”
韩崇训作为客军主将第一个站出来表示支持,其他天雄军的将领自然也不太可能表示什么反对,孙悦顺口就要说大家散会好回家泡脚,却见中间一少年大踏步的站了出来,居然昂然高声道:“末将以为不可”
孙悦一看,居然是李继隆,不由特好奇地看向了韩重赟,那眼神分明就是:你安排的?结果发现韩重赟的眼神跟自己差不多,表达的好像都是一个意思。
不等他俩说话,韩崇训当先怒骂道:“李继隆!两位大帅议定的战事,有你说话的地方么?小小副指挥使,也敢放肆?”
他这一军的主将正好是当年符家九雄中符彦琳的儿子,很清楚符孙两家合流之定策,不由怒斥道:“小李,不得无礼,还不速速退下!”
其余将领看他的眼神也多少有些不屑,可李继隆却丝毫不惧,大声说道:“二位主帅召众将议事,不就是为了广纳人言的么,若是不许说话,还要我等一道开什么会?”
韩崇训还待再骂,韩重赟却是伸手制止了他,笑道:“李将军说的不错,兼听则明么,若是我和悦哥儿三言两语就将事情定下,那我们两个人开会不就得了么,李将军是有不同意见?”
“不错。”
“说来听听?”
“末将以为,契丹胡掳都杀到家门口了,当缩头乌龟,是不是太窝囊了一点。先帝亲征新复之故地,民心尚且浮动,若我等就此龟缩,岂不是任他们被胡掳肆意践踏!则民心何在,将来再去收复,还会有三年前一般争相归附之盛况么?故末将以为,应该趁其立足未稳,以精兵出城,挫其锐气!末将请命,如不能破敌,愿立军令状。”
孙悦和韩重赟面面相觑,这特么叫板啊。
当主帅的,说实话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莽的,甚至宁愿手底下的人都能怂一点,因为军营中有时莽,真的是特么政治正确的,就李继隆这套磕,谁能说这话有毛病?大义凌然啊这是。
也正是因为太大义凌然了,以至于这话一时还不太好反对呢,总不能说,没事儿,外面的那些草民就让契丹人杀去吧,杀光也抢不下多少粮草,出城了也是无用,救不了的,战争么,就得学会适当牺牲一点草民的性命,这叫慈不掌兵。
信不信这话说出口来,得让史书把你骂死。
韩重赟这个老狐狸,见状轻咳了一声,给孙悦递了个眼神,便闭目养神起来了,很明显是要把这皮球踢给孙悦,而孙悦却也不太好再将皮球踢回去,因为一般来说,军中唱红白脸的时候,背锅挨骂本来也是监军没法推辞的责任。
好在孙悦事先也多少准备了一点,偷偷从袖子里拿出一片姜来,往眼睛上一抹,那眼泪唰的就下来了,口中道:“呜呼哀哉,李将军,河-北之百姓尽是本官子民,看着他们惨遭涂炭,本帅,心如刀绞啊。然而我等身负守土之责,瓦桥关更是天下门户,现如今可用之弓不过七千之数,若是有所闪失,岂不是愧对官家,愧对天下?此事,咱还是从长计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