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跟你交流,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一切,希望到时候我们还有机会再见,……乔芙与约书亚的孩子。”
不理会约纳的迷茫,杰夫塔将他扶起來,推向渡船的方向,扎维的士兵从四面八方出现,“女王在船上。”有军官发出高喊,蓝勋步兵与龙骑兵咆哮着冲向渡船,“杰夫塔。”约纳回头叫了一声,看到暗火法师在灰雾中伸手做了一个“再会”的手势,呼啸响起,无坚不摧的黑色火球落入敌阵,妖艳的紫色尾焰照亮烟尘,
无助的占星术士学徒像一具失去灵魂的木偶,沿着滑道一步步走向那艘巨大的渡船,脚尖踏上跳板的刹那,一个强壮的水手抓住他的手臂,将他一把拉上航船:“不能再等了,船长,我们现在必须起航。”
“你的船票呢,阁下。”戴着航海帽的老船长出现在眼前,有些迟疑地盯着伤痕累累的少年,约纳不由自主地摊开手掌,躺在他右手心的,是一枚亮晶晶的银色纽扣,老爹为樱桃渡航船准备的、无法仿造的秘银船票,
“请进入下层客舱,我们要起航了。”船长指示水手送最后一名客人进入船舱,接着向轮机舱喊道:“帆桨动力充足了吗。”
“帆桨动力预备百分之八十,船长阁下。”动力三副高声应答,
“轮舵预备。”
“轮舵预备,船长阁下。”舵手立刻回答,
“左满舵,帆桨动力百分之四十,起锚。”老船长转身站在船头,迎着凛冽的河风,用手按住航海帽,
“满舵左,百分之四十帆桨,起锚。”大副重复船长的命令,
渡船发出嗡嗡响声,喷出蒸汽,帆桨在蒸汽傀儡机械的驱动下破开水面,推动船只缓缓离开码头,铁锚升起,轮舵偏转,号手吹响响亮的起航号,去往南大陆的渡船离开岸边,进入圣河彼方无边无际的水面,
约纳从楼梯走入二层客舱,一间十五码见方的起居室里坐着几个不认识的高级房客,走廊尽头是十余间紧锁着门的客房,“埃利,龙姬。”占星术士学徒踉跄地走向那些房间,呼喊着伙伴的名字,经过舷窗时,他不由得停下脚步,望向缓缓远离的河岸,
樱桃渡像夜空中明亮的火把熊熊燃烧,“10月29日,火焰降落,河水遭到玷污……”约纳猛然发现,预言的前几个字已经应验,但“河水遭到玷污”并沒有发生,仅仅几秒钟的思考后,他的脸变得煞白,转过身,在高级房客诧异的眼光里奔上楼梯,冲向老船长:“船长先生,不能,现在不能开船。”
“阁下,请回到客舱。”船长取出嘴里的烟斗,不悦道,“作为樱桃渡渡船十五年里唯一的船长,我不需要你來质疑我的决定。”
“科、科伦坡人,今天,不,不能……”约纳不知怎么用语言表达内心的急迫,焦急地挥舞着手臂,
“今天是4月27日,科伦坡春季狩猎节的日子,每年樱桃渡渡轮春季起航的时间,虽然,这可能是樱桃渡的最后一班渡轮……”老船长的眼睛迎着樱桃渡的火光,眼瞳中沒有喜悲,
“不,船长先生,原定开船都是正午时间,而今天不同,现在是子夜过去三个多小时,天还沒有亮,《西大陆地理测算》中提到过,科伦坡人的一天是从太阳升起时开始,也就是说,在科伦坡人眼里,现在还是4月26日的深夜……”约纳终于完整地说出这个句子,接着无力地坐倒在甲板上,眼角溢出绝望的泪水,
船长的表情凝固了,
这可悲的预言……果然还是要自己成为唯一的见证人吗,占星术士学徒握紧拳头,
岸边的喊杀声忽然减弱了,接着传來无数惊恐的哀号,“是科伦坡人。”
黑压压的蛮族出现在圣河彼方的岸边,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是强悍的投矛手,此刻被玷污圣河的愤怒吸引而來的科伦坡人正在往自己的投矛上拴上绳索,以便于投掷之后可以收回武器,不至于落入圣河当中,
“动力全开,左满舵。”船长仓皇地大叫起來,不必他吩咐,轮舵手与轮机舱正在拼尽全力,将渡船驶向宽阔的圣河中央,但在狂怒的科伦坡人眼里,大船笨拙得像一头陷阱中挣扎的野猪,
蛮族的族长用听不懂的语言发出号令,科伦坡人举起投枪,下一瞬间,无数飞蝗一样的黑点遮蔽了星空,约纳绝望地闭上眼睛,岸上的扎维士兵与残存的房客停止交战,开始自发地袭击科伦坡部族,因为他们知道,在毁灭掉渡船之后,愤怒的蛮族会把怒火发泄在他们身上,主动出击,带來唯一生还的可能,
“防御法阵。”船长声音几乎带着血丝,坐镇渡船中央的魔法师驱动防御法阵,整条船周围升起三层明黄色的薄膜,由多位魔法师完成、遍布整条渡船的魔法阵提供了三重金系防御外壳,这是横渡圣河彼方时整条船最大的依仗,
第一波投枪撞碎在防御魔法上,强大冲击力让甲板明显倾斜了,约纳不由自主向后翻滚,脑袋碰到桅杆,终于击溃了他仅存的意志,“龙姬,埃利,锡比,耶空,……杰夫塔……托巴……”
占星术士学徒喃喃地念着伙伴的名字,陷入最深沉的昏迷,(第一卷 序曲:乱世的黎明 结束)